第二十九章 盟军对西欧的进攻和德国内部杀害希特勒的尝试(第22/25页)

人民法庭在一九四四年九月八日把他判处死刑,但直到第二年的二月二日,才同波比茨同时被处死。希姆莱所以迟迟没有绞死他们,显然是因为考虑到他们,特别是戈台勒,通过瑞典和瑞士同西方盟国建立的联系,可能会对自己有帮助,如果他要来收拾国家残局的话——这个前景这时已开始在他心里滋长。

前驻莫斯科大使弗雷德里希·瓦尔纳·冯·德·舒伦堡伯爵和前驻罗马大使哈塞尔,原定在新的反纳粹政府中接管指导外交政策的权力,分别在十一月十日和九月八日被处死。弗里茨冯·德·舒伦堡伯爵在八月十日死于绞刑架下。最高统帅部通讯处长菲尔基贝尔将军也在同一天被处决,七月二十日他在腊斯登堡所起的作用前面已经谈过。

死者的名单是很长的。有一个材料说,共处死了四千九百八十人。秘密警察的记录上是七千人被捕。在本书提到过的抵抗运动领导人中,被处死的有弗里茨·林德曼将军、冯·波斯拉格上校、狄特里希·波霍弗牧师、谍报局的格奥尔格·汉森上校、冯·赫尔道夫伯爵、冯·霍法克上校、詹斯·彼得·耶森博士、奥托·基普、卡尔·兰格本博士、尤利乌斯·莱伯、冯·利昂罗德少校、威廉·刘希纳、阿图尔·奈比(刑事警察头子)、阿道夫·莱希维恩教授、伯特霍尔德·冯·施道芬堡伯爵(克劳斯的兄弟)、提尔将军(陆军总司令部通讯处长)和冯·图恩根将军(在政变的那天贝克任命他继任冯·科茨弗莱契将军的职务)。

还有一批共二十个被判死刑的人,希姆莱迟迟没有执行,显然是因为他认为,如果他接管政权并进行议和的话,这些人可能对他有用处。但在四月二十二日夜间,当俄国人开始打到首都中心区的时候,他们都被匆匆打死了。这批罪犯们当时从利尔特街监狱转移到艾尔布莱希特亲王街的秘密警察地牢中去——在第三帝国的末日期间,许多罪犯都在这时利用灯火管制的机会逃跑了——队党卫队人员见到他们,就让他们排在一堵墙前面,开枪扫射了一阵,只有两个人逃出性命。事情的经过就是他们说出来的。这次被杀的有艾尔布莱希特·冯·伯尔尼施多夫伯爵、克劳斯·波霍弗(波霍弗牧师的兄弟)和艾尔布莱希特·霍斯霍弗(赫斯的好友。他的父亲是一个著名的地缘政治学家,不久便自杀了)。

弗洛姆将军虽然在决定命运的七月二十日晚上有那些表现,还是没有逃掉一死。第二天,希姆莱接替弗洛姆的补充军总司令职务,下令逮捕了他。他于一九四五年二月间被押上人民法庭,以「怯懦」罪受审,并被判处死刑。也许是作为对他协助挽救纳粹政权有功的一点小小的补偿,他没有像被他在七月二十日晚上逮捕的那些人一样用肉钩子吊死,而是在一九四五年三月十九日由行刑队枪毙。

被革职的谍报局局长卡纳里斯海军上将,对密谋分子有过许多帮助,但是并没有直接参加七月二十日事件。他的神秘莫测的生涯,使他死亡的情况多年不明。人们只晓得,在谋害希特勒的事情发生之后,他被捕了。但是凯特尔设法不让他被送上人民法庭。

凯特尔在最高统帅部的工作中,只做过很少几件好事,这是其中一件。元首对于这一延误大发雷霆,命令把卡纳里斯交给一个党卫队的即决法庭审判。这个程序也拖延了一个时期,直到一九四五年四月九日,即大战结束之前一个月,卡纳里斯和他的从前的助手奥斯特上校以及其他四个人,终于在弗洛森堡集中营受审,并被判处死刑。但是卡纳里斯是否已被处决,则不能肯定。十年之后,这个谜才被解开。

一九五五年,处理这个案件的秘密警察检察官被捕受审,许多目击者出庭证明,他们看见卡纳里斯在一九四五年四月九日被绞死。有一个目击者丹麦人伦丁上校说:他看见卡纳里斯光着身子,从牢房里被拖到绞架上。奥斯特也同时被处决了。

有些被捕的人死里逃生,最后被盟军先头部队从秘密警察手中解放出来。在这些人中间有哈尔德将军和沙赫特博士。沙赫特同七月二十日的叛乱并齐勒在他所著上引书中采用了这个数字,见该书第二百八十三页。贝彻尔曾发现官方的「处决登记簿」,他在所著上引书的第三百二十七页中说,据一九四四年记载,共处决了三千四百二十六人,虽然其中少数人也许与七月二十日密谋事件无关。

没有关系,但他在纽伦堡法庭上说,他曾「加入过」。哈尔德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单人牢房里几个月。这两个人以及一批著名的德国和外国犯人,包括许士尼格、莱翁·勃鲁姆、施拉勃伦道夫和冯·福肯豪森将军,都是一九四五年五月四日在南提罗耳的下多夫被美军解救出来的,当时看守他们的秘密警察正打算把他们全部处决。福肯豪森后来被比利时人作为战犯审讯,在监狱中候审,关了四年。

一九五一年三月九日,他被判十二年劳役,但两个星期之后就被释放回国。许多牵涉进这次谋反事件中的陆军军官,为了不让自己被送上人民法庭受罪都自杀了。海宁·冯·特莱斯科夫将军是密谋集团在东线军官中的灵魂,他在同他的朋友和副官施拉勃伦道夫诀别时说了一些话。施拉勃伦道夫记得最后几句话是:

「现在,大家都会来攻击我们,咒骂我们。但是我的信心并没有动摇——我们做的事情是正当的。希特勒不但是德国的头号敌人,也是全世界的头号敌人。几小时之内,我将要在上帝面前,就我的行为和夫责进行申辩。我认为,我能带着一颗无愧的良心,为我在反对希特勒的战斗中所做的一切进行辩护——

「参加抵抗运动的人没有不穿上内萨斯的衬衫的。一个人只有甘愿为他的信仰而牺牲自己的生命,他才是有价值的。」

那天早晨,特莱斯科夫乘车到第二十八步枪师的阵地,悄悄地到前沿无人地带,拉响了一颗手榴弹,炸掉了自己的脑袋。

五天之后,陆军军需总监瓦格纳也自尽了。

在西线的陆军高级将领中,有两个陆军元帅和一个将军自杀。前面已经叙述,在巴黎,当驻法军事总督海因里希·冯·施图尔纳格尔将军逮捕了党卫队和党卫队保安处一秘密警察的全部人马时,起义开头进行得很好。现在一切都要看冯·克鲁格陆军元帅的动向了。克鲁格是新任西线总司令。特莱斯科夫在俄国战线工作时,曾对他做了两年工作,想努力使他成为一个积极的密谋分子。虽然克鲁格忽冷忽热,但最后总算同意——或者说,密谋分子这样认为——等希特勒一死,他将支持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