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墨菲山岭之战(第6/7页)

MH47起飞,朝着山岭中飞去。我猜这一过程看起来一定非常漫长,这种营救任务总是这样的。直升机预定在我们开始执行任务时的索降地点附近降落,那里距我当时的位置大约五英里。

救援小队的索降计划与以前一样,当"三十秒准备"的口令响起时,先头队员开始向机尾的舱门移动。没人知道基地分子在附近有一个工事,当MH一47打开尾舱门,放下绳索让队员索降的时候,恐怖武装发射的一枚火箭弹从打开的舱门飞了进来。:

它从先头队员人群中穿过,把油箱炸得粉碎。直升机的尾部和中部

立刻变成了地狱。一些队员被炸飞到三十英尺开外的地方,有的变成了火人。他们重重地摔在山坡上。撞击力异常巨大,我们的搜救小组后来在残骸中甚至发现了折成两段的枪管。

直升机飞行员拼命想控制住飞机,他并不清楚身后发生的灾难,只是意识到在他周围和_L方都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当然,他对一切都无能为力。随着一声雷鸣般的巨响,MH一47坠落在山坡上,巨大的冲击力使飞机接连翻滚了两百码,摔得粉碎。

当我们的人最终到达那里展开调查的时候,除了散落的残骸之外别无他物。当然,没有幸存者。运输载具第一大队中我最亲密的兄弟詹姆斯、丹军士长和年轻的肖恩都死了。当我藏在岩缝中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我不能确定如果当时我知道了这幕惨剧能否承受得住打击。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几周以后,当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我禁不住痛哭失声,主要因为他们当时去营救的就是我。

当时我对此一无所知。我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它让许多基地分子异常兴奋。很快我看到美国飞机沿着我面前的峡谷飞过,是A一10雷电攻击机和AH一64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有的飞机离我很近,我甚至能够看到里面的飞行员。

我从背囊中取出我的PRC一148电台,试图建立通信联系,但我说不出话。我的喉咙里满是泥土,舌头跟上愕粘在一起,而」1我一滴水也没有,根本没法呼叫,但我知道通信联系已经建立了,因为我能够听到飞行人员的谈话,所以在电台上拍发了我的紧急求救信号。

他们收到了。因为我能够清楚地听到他们通话。', l梅,你收到那个信号了吗?" '是的,我们收到了……但是没有进一步的信息犷随后他们飞走了,朝我的右方飞去,现在我知道他们是飞向MH一7坠机的地点。当时我并不知道,基地组织会尽可能地搜集我们的电台,而且常常用它们来引诱美军直升机降落。因此,美国飞行员对于收到的求救信号极其小心,因为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拍发信号,如果轻易地降落进行救援就可能被击落。

即便当时得知这种情况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帮助。我半死不活地躺在山坡上,严重失血,无法行动。现在天渐渐黑了,而我几乎别无选择。

美军飞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低空掠过我面前的峡谷,我想唯一的机会就在于引起其中某位飞行员的注意。

我电台上的耳麦在我摔下山的时候被扯掉了,但是连接线还在。我还有两个化学冷光灯,把它们册成两半后就会发光。把它们绑在电台的电线上,就做成了一个简陋的信号装置。随后我一看到有直升机飞到这一区域就把这个发光装置在头上挥舞。

我还有一个红外线频闪灯和步枪上的激光瞄准器,我把瞄准器拆下来,对飞过的美军飞机发射激光信号。耶稣基督!我就是一个有生命、会呼吸的紧急求救装置。肯定有人在观察这些山岭。有人会看到我的。我只有在看到直升机的时候才会发出信号。很快我的乐观情绪就变成了悲观失望。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信号。我躺在那里,觉得自己已经被抛弃,任由自生自灭了。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我的双腿也儿乎完全恢复了知觉。这给了我希望,认为虽然疼痛可能非常剧烈.但自己也许可以走了。我渴得要死,因为堵塞在喉咙里的尘土没法弄出来,我只能勉强呼吸,根本说不出话。我必须找到水.必须跳出这个死亡陷阱。但一切都得等到夜幕降临之后。我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脱身,先找到水,然后再撤到安全地点,因为现在情况已经非常明显,没有人会来解救我。艾克斯的遗言清晰地在我心中回响:"你要活下去,马库斯。告诉辛迪我爱她。"为了艾克斯,为了丹尼,更重要的是为了迈克,我必须活下去。

夕阳的余晖将山峰巨大的影子投在我面前的峡谷上。突然,在我正对面大约!50码的山崖上,我看见了一支AK一47枪管的寒光。接下来,我又一次看到枪管的反光,这说明那个拿枪的混蛋正在对我这边的山上作扇面搜索,而且搜索范围正包括我藏身的岩缝。

现在我能看到那个武装分子了。他站在那里,穿一件蓝白方格的马甲,衬衣的袖子卷了起来,持枪的姿势像普通阿富汗人一样,枪口斜向下方,只要儿分之一秒的时间就能举枪开火。毫无疑问他正在找我。我不知道附近还有多少他的同伴。但我知道如果他朝峡谷这边看过来并发现我的话,我就死定了。他不停地朝这边张望,早晚会看到我的,但他没有举起他的枪。到现在为止还没有。

我决定不能冒被他发现的风险。我的步枪上了膛,装了消音器,不会发出多少声音引起别人注意的。我屏住呼吸,小心地举起MK一12步枪,瞄准对面山脊上的那个身影,把他套在我瞄准镜的十字准线上。我压下扳机,子弹正中他的眉心。我看到鲜血从他的前额迸出来,随后他一头栽下山脊,落到了峡谷里。峡谷至少有两百英尺深,他垂死前的惨叫声在谷中回荡。但我对此无动于衷,只是感谢上帝又让我消灭了一个。

他的两个同伴几乎立刻跑向他刚才的位置。他们衣着大致相同,只有马甲的颜色不一样。他们站在那里向第一个人跌落的深谷里张望,两个人都端着AK一47,随时准备开火。

我以为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但他们站在那里,隔着峡谷竭力向我这边的山上张望。从我的位置看去,他们好像直盯着我藏身的地方,正在搜寻山崖上任何风吹草动的迹象。我猜他们并不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被打死了,失足掉下山了,还是自杀了。

但我觉得他们会本能地选择第一个答案。现在他们正在找究竟是谁打死了那个家伙。我一动不动,但他们的眼睛直盯着我,我意识到如果他们两人立刻对我藏身的岩缝开火,很有可能会打中我。我得把他们两个都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