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绝望中铤而走险(第6/7页)
“史蒂文斯,3号需要的3号祖鲁是个他妈的那种戴假阳具的像萨梯(祖)一样的人物。那边山上只有两个新来的少尉,参谋军士一个也没有。而这边着陆场上等着派过去的则是一群吓得发抖的新兵蛋子。再说,我已经向3号要求过了。”
“耶稣,”史蒂文斯明显十分吃惊,“很难相信他会让你走。”
“他没有。”
霍克出门走进了大雨中。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沿着泥泞的道路向着陆场走去。肩膀上的背包沉甸甸的,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雨水开始渗入他的衣服,泥浆和雨水从他靴子上的金属扣眼中渗进去,濡湿了他的袜子。马尔瓦尼能保住他的连队,他悲哀和辛酸地想。他心里只记挂着一个连队,而迄今为止,在这个连队不断被吞噬的情况下,他除了袖手旁观什么也没有做。
霍克边走边想,10分钟后来到了那个大着陆场上。两架双桨叶的CH-46直升机并排停在飞机跑道上,机身因为过度使用而伤痕累累,长长的旋翼叶片在雨中低垂着,看上去就像被遗弃了似的。在直升机附近有大约40名补充的新兵,正可怜巴巴地蜷缩在他们的雨披下面。
霍克几乎看不到对面的那个小机场。云层距离地面是如此之低,雨水就像是在他们头顶周围的空气中凝结而成。他意识到直升机一旦起飞,甚至会无法找到那个小机场,更不要说在超过3000英尺高的山上去寻找B连。再过不到5个小时,天就会黑下来。
他坐在泥地里,收起膝盖藏在雨披下。他想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正在违反上级命令,搞砸自己的职业生涯,无济于事地坐在这块该死的湿地上。他拉紧了裹在脖子上的雨披。
约10分钟后,霍克注意到有两双很黑很新的靴子出现在他面前。他抬起头来。两个小伙子正前俯后仰地调整着身体的重心,无法确定这种方式能不能吸引对方的注意,是否能引起这个显然正处在精神恍惚状态中的丛林海军陆战队员的反应。
“你是B连的吗?”其中一人终于问道。
霍克平静地注视着他们,他们看上去是多么营养充足。最后他说:“一个人淋着雨坐在这里,能有什么原因?”
这句话让两个人发出了试探性的微笑。
然后霍克发现了什么。“你们带的机枪弹药在哪里?”
其中一个小伙子惊讶地说:“不。我是个0311。”0311是海军陆战队里步枪手的职位代码,而不是机枪手的代码。
“就算你是个该死的核武器专家那又怎么样。没有人让你们携带他妈的机枪弹药吗?”霍克不再昏昏欲睡。
“嗯,没有,嗯——”
“中尉。”霍克帮他补上应有的称呼。
“对不起,长官。我不知道。我只是——”
“这群混账的人里谁是他妈的负责的?”
“嗯,是我,长官。我们上面没有一等兵,但我在彭德尔顿军营时是特等射手,所以背电台的那个人——就是运动衫上有岸勤组标志的那个人——要我来负责。”
“一直都是你负责?”
“是的,长官。”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松鸦鹰祖鲁(从)。”
“嗯,是,长官。松鸦鹰祖鲁。”
“你能找到营里的作战指挥中心地堡吗?”
“我想可以,长官。”
“我要你去找一位名叫卡西迪的上士。你告诉他,松鸦鹰希望他为40名刚出新兵营的膘肥体壮的混蛋准备好尽可能多的机枪弹药,而且要尽快送到这个着陆场上来。”他停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勉强能携带的数量。他会告诉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正要离开,霍克又叫住了他。
“还有160个装满水的水壶。”
“160个,长官?”
“还要我来为你做这个该死的数学题吗?4乘40,懂吗?算上每个人已经有的两个壶,那就是每人6个。”
“明白,长官。”
“如果在雾散开以前你还没有把卡西迪找到这里来,我就一脚把你踹到老挝去。”他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个小伙子,然后朝他做了个模仿鹰弯着爪子的手势,大吼一声,“鹰的力量!”小伙子瞟了一眼他的同伴,转身向作战指挥中心跑去。
卡西迪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着陆场,所有的新兵背上沉重的机枪子弹和水壶后,几乎都挪不开步子了。霍克和卡西迪走到每一名新兵身旁,要他原地蹦跳一下。如果这个小伙子显得很精神,他们就再扔一条子弹带在他的肩膀上,直到在蹦跳时,他的膝盖只能轻微地屈曲。然后卡西迪离开了,背着弹药和水壶的他们,全都重新坐在了泥泞中。
“别他妈的担心。”霍克跟他们开玩笑说。他开始用洪亮而又单调的声音训话,“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别)。”大家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马上话锋一转,“但我不会给你们他妈的这些罪人任何休息时间。”他转向一名勉强挤出微笑的新兵,“你觉得我是他妈的耶稣还是别的什么?你看我这样子对你像耶稣吗?”
“哦,不,长官。”小伙子说。其他人现在也尽力藏起了笑容。
“也许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圣母马利亚?”
“不,长官。更不——不,长官!”
“哪怕一丁点也不像?”
“不,长官。”小伙子大吼一声。
“妈的。我今天早上还刮了脸。”
大伙哄地笑出声来。
然后霍克变严肃了。“你们的负担全都会卸下来的,相信我。你们要做的只是从直升机的后舱门走到某个人的散兵坑前。在这种情况下,我想你们会发现这并不是件太困难的事。”
像往常一样,霍克用他好挖苦人的波士顿鼻音,结合天生的移情能力,牢牢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但他的视线一直不离远处的跑道,期待着天气能够突然放晴。
他在15点左右看到了一丝转机。持续不断的降雨终于停了下来,不久他就看清了离机场跑道约一公里远的山脚。他站起来向停放在跑道边上的CH-46跑去,叫醒了在里面睡觉的一位机组乘员。
他花了几分钟劝说这个人把飞行员叫来。此人问霍克,他以为自己他妈的是谁。
“我是24团的作战参谋西奥多·霍克上尉,”霍克撒谎道,“该死的,如果你不尽快把这些直升机的飞行员找来,我就要你和他们乖乖地站在马尔瓦尼上校面前去做解释:为什么在我们需要支援的时候,他们竟敢不把弹药送过去,让我们的一个连队被敌人消灭掉。”
“是,长官。”此人答道。这时其他几个机组乘员也已现身,正默默地看着这个场景,“我不知道军官俱乐部的呼号,长官。”
花了几分钟时间,他最终找到了频率和呼号,叫醒了一个不耐烦的酒吧招待。经过一通要找谁谁谁的乱吼乱叫后,一个声音从电台里传了出来,这个乘员把电台切换到了扬声器模式上。“他妈的怎么回事,韦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