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5/7页)
马明金早就看出李子安有话要说,也猜到他想说的是这个话,但如何答复,他确实没想过,或者说没想好:
“子安,你问这话是……”
李子安性情也是挺直爽的:“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马明金沉吟一下,后来,他一直为他这个违心的回答而感到后悔:
“噢,徐小姐是我妹妹的学生,常来我们家,所以很熟,也就是这么个关系吧?”
李子安:“团长,你这么说,意思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对吧?”
马明金又是一个违心地点点头。
李子安豁然开朗了,笑说:“对不起团长,是我心眼太小了,我……我还以为你们是……好了,过去的事儿算了,团长,你知道吗,我……我追求徐小姐已有好一段时间了。”
马明金心里一颤,没表现出来:“媒人是熙参谋长吧?”
李子安有些兴奋地:“是,不过,媒人并不重要,关键的是,我真的相中徐小姐了,我……我已发过誓,这辈子非徐小姐不娶。”
马明金心里不但发颤,脑子还有些乱,努力的保持着平静,言不由衷地:
“那好,那好,徐小姐,确实人不错,我……我祝贺你。”
李子安笑了,随即脸上又呈出淡淡的忧愁:“唉!我也不知道徐小姐,为啥对我总冷冰冰的,以前,我以为你们之间……团长,你能不能帮帮个忙,在徐小姐面前,给我美言几句,我想她会听你的话。”
马明金也笑了,笑得苦涩:“我……我也发现徐小姐挺有性格,我怕我说了适得其反……”
李子安:“不会的,我看得出,她对你挺佩服的,你说话,一定能管用。”
马明金心里的滋味,支吾着:
“我……我试试看吧,我……我跟我妹妹说说,让她……她们师生,又是女人,好说话。”
李子安起身,立正敬礼:“那我先谢谢团长了。”
马明金好不懊悔,不,是恨自己,说了违心的话不算,还硬着头皮应承下请求。先不说以后再见到李子安,如何答复人家,就是徐兰香,他都不知如何面对,是的,他确实与徐兰香之间,没有过格的行为,包括言语。但两人心照不宣,彼此间的默契,用老话讲,就差一层窗户子没捅破了,或者说正式提媒了,现在可好,自己把自己逼得没有了退路。
徐兰香再来马家,发现马明金神情异常,说话含糊不清,目光也总躲避着自己,为此,她感到疑惑,悄声问马明玉,马明金这是怎么了。马明玉说一切正常,没听哥哥说过什么。也没发现哥哥有不快的事儿。她笑着逗徐兰香,说哥哥可能几日不见徐兰香,遮掩不住相思之苦。徐兰香笑了,若是那样儿,她的心中透着甜蜜。她想问问马明金有什么心事儿,又不好意思开口。
马明玉到是直言问过哥哥,马明金犹豫再三,把话岔开了。
这天,徐兰香来了,脸色很不好看,盯视着马明金,眼中隐着愤懑和哀怨。
马明金心中说不出是愧还是怕,反正不敢正视徐兰香,借故说有事儿想躲开。
徐兰香把平时不离口的明金哥省略了,直呼着:“马团长,请留步,我有话想跟你说。”
马明金笑了,笑得好尴尬:“我……我出去一趟,咱们哪天再唠……”
徐兰香有温柔,也有厉害一面:“不行,我只有几句话,说完我就走,以后再也不来了。”
马明金垂下头,木然地坐下。
徐兰香:“马团长,我想问问你,你是我啥人,我的事儿,你凭啥给我做主?”
马明金只能装糊涂了:“徐小姐,你的话我……我没听明白,我……我咋的了……”
徐兰香来时气势汹汹,想好很多尖刻的话,可是见到马明金,所剩无几,本想控制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马明金慌了手脚,这一慌,就更说不出话了。
刚才,李子安找到徐兰香,满脸喜色,意气风发,着实令徐兰香一愣。没有过多的寒喧,李子安直言相告,他与马明金谈过了。这话让徐兰香感到惊奇,也好奇。李子安不待徐兰香问,便把他与马明金所的话,和盘托出,有的话还加以修饰。徐兰香耐着性子听完,心中的气,不是对李子安,而是对马明金的气,直线上升。
徐兰香:“李子安说你同意我嫁给他,说我要是愿意,你能说动我,我想问一下,你是我啥人啊,我姐姐都没说过这话,你大包大揽的,咋的,我是你们大院的丫环呀?”
马明金见话已挑开了,也不好再隐匿什么了,只能好言好语地相劝了:
“徐小姐,你听我说,我是跟李营长唠过你,他对你很中意,而我们之间不可能……我……我是真心地希望你幸福。”
徐兰香一听马明金变相承认了,抹去眼泪,顾不得姑娘的羞怯,提高声音:
“马团长,你……你也太欺负人了,我……我没说要嫁你吧,我也没赖上你吧,你干啥这么往外推我?你拿我当啥了?”
马明金的心更难受了,他真不知该说什么了:“徐小姐,我……我真的是好意,我……我咋说呢?”
徐兰香站起来,哽咽着:“你不是希望我嫁给李子安吗?好,我听你,你等着吧,用不上多长时间,我会请喝这个喜酒的。”
马明金本来身子正在恢复期,受此一激,脑子晕眩,腿也发软,有些站不住了。
徐兰香的眼睛已被泪水遮住了,她怕自己哭出来,用手捂住嘴,向外跑去……
马明金傻了似的,呆然伫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父亲马万川进来,他很少来儿子的住屋,只是儿子受伤后,他有时在院子里遛达,到儿子这儿坐一会儿,有的时候,只在门口看一眼。
“你……你这是咋的了?”
马明金听到父亲的问话,仿佛才梦中醒来,意识到父亲站在面前:
“爹,你……你老快坐,这……这有新沏的茶水。”
马万川:“是不是伤口疼啊,叫人去找大夫吧?”
马明金:“不,不用,我……我在想团里的事儿……”
马万川:“噢,没事儿就好……我也是闲遛达……”
马明金看父亲的神情,好像有话要说,可不知为什么,父亲摇了摇手,什么也没说,走了。马明金送到门外,看着父亲的背影,感到奇怪。
马万川是在北京听到儿子被人打伤的消息,他马上乘火车赶了回来。当时,家中老小,急得六神无主,马万川到家,立刻有了主心骨。儿子脱离危险了,他悬着的心放下了,脑子开始琢磨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谁想取儿子的性命。
常大杠子来大院探望马明金,另外,好长时间没见到马万川了,心里有很多话想对老东家说,喝酒坐陪自然少不了郑廷贵,马万川不在家,郑廷贵来大院也少了,看上去形影孤单,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