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乡下人卡尔(第7/10页)
我们向前走了最多5英里,就受到一个排“敌人”凭借工事进行的伏击。当然,用的都是炸药和空爆弹,但是他们确实把我们打得够呛。我们很快跳下车,进入路边的沟里。等硝烟散尽后,我们回到公路上集合,并被告知我们乘坐的卡车已被摧毁,剩下的那段路——大约还有5英里,而且是一路上坡——我们必须跑步前进。
在基地的营地(正好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我们饱餐了一顿晚饭——敞开肚皮吃。接着我们领到了武器和个人装备,整理睡觉的帐篷。就像在佛罗里达州一样,在未来的3个星期内我们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它们。
第二天早晨就开始了悬崖攀绳训练,担任教官的是一个叫斯廷奇科姆的军士长。我还没有见过任何人在攀崖和绕绳下崖以及对绳索的使用方面超过他的。
首先我们学习在突击队一类的行动中如何打各种所需要的绳结。接着他教我们学习绕绳下悬崖,直到我们完全掌握这方面的技能——首先在比较低的峭壁上(30—50英尺高)练习,然后到比较高的悬崖上(60—80英尺高)训练。最后要求我们把突击队的一个战友背在身上从悬崖上下来。
攀崖训练之后,在已经学到的一些基本技能的基础上,再学习如何适应山地生活,如地面导航、野外生存,以及战场生存。
虽然基本的地面导航技能仍然有用,可是在崎岖的山地上,计算行军距离的问题与平地相比就复杂得多,具有较大的挑战性。例如,你对自己的步幅就不容易把握了。
接下来学习的是野外生存能力。在山区的蛇和佛罗里达州的蛇就有很大的区别——不是水生蝮蛇和银环蛇,而是铜斑蛇和响尾蛇。在山区找不到沼泽地里的那些能食用的野生植物和野莓。
我们还学习了如何避免被敌人发现的技能。我们学了如何离开危险地区,例如道路和居民区(城镇、房屋等),以及如何通过危险地区(开阔地和道路)而不被发现。
我们也像在佛罗里达的时候一样,进行日夜巡逻。可是这里的崎岖地形以及有些巡逻队员的负重(如机关枪)就与在佛罗里达时不同,需要对巡逻路线进行更周密的计划,要为到达目的地留出较多的时间。
一次长距离的战斗巡逻
在整个突击队训练计划中,每一次巡逻都必须进行非常周密的计划和演练,以确保不出问题,而且每个学员都必须了解这项计划的各个细节。虽然巡逻队队长和助理队长是预先指定的,可是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让你去当这个队长——往往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例如在交战过程中。突击队有一名干部(被称为随行评分员)随同巡逻队一起行动。这人往往是个少尉或者是个老资格的士官,有时候两者都是,这要取决于巡逻队的大小。他们的工作是评估每一位巡逻队队员的表现,在出现紧急情况或者危及生命安全的情况时,他要在现场处理问题。
与此同时,在这个地方到处都有侵略者(坏人),他们比我们更熟悉地形,和生活在这一地区的大多数民众进行合作,这就意味着我们不能信任这里的任何人。
12月初的天气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我们最后一次巡逻将是一次长距离的战斗巡逻,要模拟“炸毁”离我们基地大约50—60英里的托科阿大坝。在我们出发之前,气象报告说将有恶劣天气——这就更有理由去执行这项任务了。
一天晚上,我们这支排级规模的巡逻队(大约40人)乘直升机到达位于托科阿河以南3英里、大坝上游30英里处的一个降落场。我们快速向那条河运动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气温迅速下降。由于天气很冷,巡逻队队长决定架设一座由3根绳索构成的桥,然后从上面过去,这样我们身上就不会弄湿。
虽然有些地方的水深已经到了脖子,而且水的流速很快,受命游泳过河的人还是带着绳子安全地涉水到达对岸。他把绳子系在一棵树上,然后返回来取两根稍细的、作扶手用的绳索。把这两根绳子拖到对岸之后,我们很快就把这3根绳子变成了绳桥,开始渡河。
大概有10个人成功到达对岸的时候,我们遭到了河对岸大约一个班敌人的伏击(毫无疑问,侵略者事先得知我们的渡河地点)。我们处于一个易受攻击的危险境地,几乎毫无保护自己的能力。
巡逻队队长能做的惟一比较安全的选择,就是命令大家后撤,尽快涉水回到对岸。
枪声不久就停了下来,可是这时候我们大多数人已经浑身湿透。天下起了雪——真正的下雪。巡逻队开始重组,我们按照自己的路线前进。风刮大了,气温变得更低。将近午夜时,我们的衣服开始结冰。这时候突击队的随行评分员(一个参谋军士)告诉巡逻队队长,让部队开始跑步,以便尽可能减少体温下降——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过了1个来小时,积雪就有了大约4英寸深。有几个学员开始发冷,其中有一个是我的伙伴。他倒在雪地上,哀求别人用工兵锹把他的脑袋打昏。他是一个体格强壮、很有主见的军官。我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再说,我们也没有带这样的工具。
我想去背他,但是我立刻意识到这不可能,因为我已经背了一支0.3英寸口径的机枪。我不断拍打他,想使他恢复知觉。他终于慢慢苏醒,跪在地上。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巡逻队正在跑步离开我们。我知道我得想办法让他跑动起来,这样才不至于被队伍甩得太远。所以我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嘴里嘟哝了几句,然后迈开了蹒跚的步履,最后终于开始跑起来。我让他跑在我前面,不断在后面戳他,直到天亮他才完全摆脱了寒冷。虽然他倒下了两三次,但我每次采用的同样方法奏了效。(那天晚上的事,他后来一点都记不得了。)
其他学员也有过类似的问题,他们的伙伴也采用了自己的办法不让他们停下来。
天亮后依然是大雪纷飞。天幕低垂到了树梢的高度。我们的大多数罗盘上都变得模模糊糊,无法看清。所幸的是,还有几个能用,所以我们才没有迷路。
我们在山里走了一整天,路没有走错。到了下午两三点钟,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巡逻队不得不把最强壮的人换到尖兵的位置上,让他们在前面开路。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应当到达会合地点,从游击队那里获得粮食。我们到达会合地点后,布设警戒,等了1个小时;可是游击队没有来,当然也就没有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