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鲜花和亲人(第4/6页)

“您说话太不讲究礼仪了,杰克。”

“十分抱歉。”瑞安咧嘴笑笑。亲王也咧嘴笑笑。

“不,别道歉。”殿下伸出手来,“谢谢您,瑞安爵士,为了这么多事情。”

瑞安目送他脚步轻快、背脊笔挺地离去。

“托尼,你知道他和我之间有什么不同吗?我可以说我过去是个海军陆战队员,这就够了。但这个可怜的家伙却得他妈的每天向他碰见的人证实他是亲王。我想一天到晚在公众场合露面就得这样。”杰克摇摇头,“他们就是肯付大钱要我去当亲王,也他妈的没门儿。”

“他生来就要这样的。”威尔逊说。

瑞安想了想,“这是你们国家和我们国家的一个区别。你们认为人生来就要干什么,而我们却知道这只能走着瞧。这不是一回事,托尼。”

“得啦,现在您也有点儿这样啦,杰克。”

“我想我得去。”戴维?阿什利看着手中的电报说。麻烦的是他被点名邀请。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是这个案件的安全事务长官。他们到底怎么知道的呢?

“我同意。”詹姆斯?欧文斯说:“假如他们这么急于同我们对话,那么他们一定是急于要告诉我们一些有用的事情。当然,也有冒险的因素,你可以带个人去。”

这次会晤阿什利想过了。要绑架他有的是机会,但……奇怪的是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有一条处理问题的惯例。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他们是守信用的。虽然他们肆无忌惮搞暗杀,但他们从不贩毒。他们的炸弹会夺取孩子的性命,但决不绑架小孩。阿什利摇了摇头。

“不用了,处里的一些人以前见过他们,从未出问题。我一个人去。”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爸爸!”萨莉跑进房间,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心里琢磨想找个办法爬上去吻她的父亲。她抓住床边的横档像小猴子一样往上攀登,瑞安把她拉了上来。

“你好,爸爸。”萨莉吻了吻他的面颊。

“你今天好吗?”

“很好,那是什么,爸爸?”她问道。

“那叫石膏模子,”凯茜?瑞安答道:“我刚才还以为你要去盥洗室哩。”

“好吧。”萨莉从床上跳了下来。

凯茜走到床前,检查了杰克床上的装置。

瑞安看见有个人跟在他的妻子和孩子后面进了房间。这人20多岁,非常强壮,当然啰,穿得很好,长得也很好看。这是谁呢。

“下午好,瑞安博士。”这人说:“我是威廉?格雷维尔。”

杰克猜了猜,“哪个团的?”

“22团,先生。”

“特别空勤团?”格雷维尔点点头,嘴角露出自豪而又拘束的微笑。

“是你送她们来的?”杰克咕哝道:“就你一个人?”

“还有个司机,迈克尔森军士,还有外事保卫部门的一个警察。”

“为什么派的是你,而不是警察呢?”

“我知道您妻子想要到城郊逛一逛。我父亲对各式各样的城堡很在行。女王陛下想您妻子可能会希望有一位,呃,熟悉城堡景色的护卫。我父亲带我到过英国几乎所有的古老建筑,就这样。”

“护卫”这词用得洽当,瑞安心想,他想起了“特别空勤团”是干什么的。他们同飞机的联系只是跳出飞机——要不就是炸掉飞机。

格雷维尔继续说:“我的团长也指示我邀请你们。”

瑞安挥了挥悬着的手臂,“多谢。但大概得过一段时间。”

“我们理解。没问题,先生。我们将非常高兴地接您去吃饭。我们想提前邀请,您知道。”格雷维尔咧嘴笑笑,“总之,您干的事原是该我们干的。好啦,我是来发邀请的。您要见的是您的家里人,而不是我。”

“好好照顾她们……中尉?”

“少校。”格雷维尔纠正道:“我们一定办到,先生。”瑞安目送年轻军官离去的时候,凯茜和萨莉从洗澡间出来了。

“你认为他怎么样?”凯茜问道。

“他爸爸是个伯爵,爸爸!”萨莉大声宣布:“他可好了。”

“什么?”

“他父亲大概是个子爵什么的吧。”他妻子边解释边走过来,“你看上去气色好多啦。”

“你也是,宝贝儿。”杰克伸着脖子去迎接妻子的吻。

“杰克,你一直在抽烟。”结婚前凯茜就威吓他,迫使他戒了烟。

她的嗅觉真灵,杰克想。 “行行好吧,我这一天过得不容易。”

“没用的家伙!”她不客气地说。

瑞安望着天花板。我在整个世界上是英雄,但抽了三五支烟,对凯茜来说就成了没用的家伙。他得出结论这世界并不很公平。

“让我破破戒,亲爱的,有一个警察在这儿保护我——他刚上卫生间去了。”

凯茜四下里看,想找到那讨厌的烟盒,揉扁它。杰克已经把它藏到了枕头底下。凯茜?瑞安坐了下来,萨莉爬上她的膝头。

“你感觉怎么样?”

“就是疼,但能挺得住。昨晚你们怎么过的?”

“你知道我们现在住哪儿?”

“我听说了。”

“真象灰姑娘进王宫。”凯茜咧着嘴笑。

瑞安伸屈了一下左手的手指,“你们就要按我们原先的计划去旅行了。多好。”

“你不介意?”

“度假的一半理由就是让你离开医院,凯茜,还记得吗?把胶卷原封不动地带回家才没意思呢,是吗?”

“跟你在一起要有趣得多。”

瑞安点点头。他也一直想去看看单子上有名的城堡。

“你喜欢王宫吗?比旅馆好?”

“你该去看看——不,你该去住一住。”她笑道:“我想那儿的殷勤款待是一门国技。他们的学校一定教这个,而且还得每季度考试。猜猜看,我们今晚要同谁吃饭?”

“我用不着猜。”

“杰克,他们太好啦。”

“我注意到了。看来你真的享受到了最重要人物的待遇。”

“特别空勤团是干什么的——是一种飞行员?”

“有点类似。”杰克说得含含糊糊。凯茜坐在一个必须带枪的男人身边,或许会觉得不自在,尤其那男人久经训练,用起枪来几乎就象狼用牙一样若无其事,“你没问我感觉怎样。”

“我进来的时候看了你的病历。”凯茜解释说。

“怎么样?”

“你正在好起来,杰克。我看见你能活动手指,我原先就担心这点。”

“怎么回事?”

“手臂上的神经丛——这是往里连接肩膀的神经,子弹离开它只有一英寸半。这就是你还能动手指头的原因。看你流血的样子,我以为手臂的动脉断了,动脉紧挨着神经,这样你的手臂就终身残废了,但……”她笑了——“你好运气,只是断了骨头。这很痛,但可以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