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下定决心(第4/10页)
“那么,它怎么了?”
“到这边来,”戈森边说边带着他走到屋内的一角。这位工程师弓下身子,撩起那个工具箱。“好好看看!”
“是什么?”那东西从外形上看仿佛是一颗小型加农炮的炮弹,就是一颗金属制成的圆球嘛。戈森心花怒放,现在卡提怒火冲天,不过,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改变态度。
“这是钚。”
这位头领的头啪地晃动了一下,仿佛装了一根钢铁弹簧。“什么?叫什么——”
戈森抬起手来,他的语气轻柔和缓,但是不容置疑。“头领,我有把握说,它是原子弹的炸药成分。这是一枚以色列制的原子弹。”
“不可能!”这位头领低语。
“你摸摸看,”戈森建议。
头领弓下身躯,一根手指触摸了一下。“居然是温的,怎么会这样呢?”
“因为阿尔法粒子能量衰变了。这种射线对人体无害——无论怎么说,在这个地方对人体无害。这就是钚,原子弹里面的炸药成分,绝不可能是别的东西。”
“你有把握吗?”
“我确定,毋庸置疑,这只可能是我所说的东西。”戈森走到放弹壳的地方。“而这些”——他拎起几个细小的电子元件——“东西从外形上看好像是玻璃做的蜘蛛,不是吗?它们其实是弧光放电充气管开关,一旦发挥功效,动作绝对精确,而且以它的精确程度,炸弹的弹壳里只要安装一个就够了。这些炸药块完好无损,它们有些是六角形,有些是五角形,你注意到了吗?要想制作炸药圆球这些形状是必备的。就像在火箭推进榴弹里面的弹药必须塑成有形状的弹药一样,但爆炸力的焦点是向内部施力。这些炸药块被人设计成一旦爆炸就把那颗金属球挤压成胡桃大小。”
“但它毕竟是金属材料!你说的这些话完全不可能。”
“头领,我对这类东西的了解虽然不太够用,但多少还知道一点。这些炸药爆炸时就能把这颗金属圆球压缩成一个小团,仿佛这颗金属球是橡胶制成的。这绝对有可能——你应当知道火箭推进榴弹是怎么对付坦克金属外壳的,对不对?而这里的炸药强度比得上一百颗火箭推进榴弹的威力。如我所说,它们绝对能挤碎这块金属。这颗金属球一旦受压,钚原子彼此迫近就会引发连锁反应。想想吧,头领:
“‘十月战争’开战的头一天,这颗炸弹从天上掉到一名老农的菜园里。以色列人被叙利亚部队的威力吓坏了,而且苏联制造的火箭居然能造成这么有效的打击也让他们大吃一惊。轰炸机中弹坠落后,炸弹就不见了踪迹。卡提,具体是什么情况并不要紧,重点是,伊斯梅尔,我们拥有了一枚核弹的所有部件。”戈森再次抽出一根香烟,点着了火。
“你能够……”
“有可能,”这位工程师说。他知道卡提这一个月以来脸上一直挂着一副痛苦的表情,现在痛苦突然从卡提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真主安拉太仁慈了。”
“真主安拉确实怀有仁慈之心。头领,我们需要好好想一想,必须格外地小心谨慎、面面俱到。防护……”
卡提点点头。“喔,对啊。你只把我一人带来确实做得对。对于这种情况我们谁都不能相信……根本谁都不能相信……”卡提压低了声音,然后转头看着自己的手下。“你还需要做哪些工作?”
“首先我需要的是一些信息——我得看书,头领。你知道我该到哪儿去找这样的书吗?”
“俄国?”
戈森摇摇头说:“是以色列,头领。其他哪里还有呢?”
众议员艾伦·特伦特在议会的一个听证室里接见瑞安。这一间是用来举行非公开性听证会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彻底搜索清除窃听器。
“最近老天待你还不薄吧,杰克?”众议员问。
“就算还不错吧,艾尔。今天总统的心情一定非常好。”
“确实挺好——全世界人的心情都不错。国家欠你一声感谢啊,瑞安博士。”
杰克脸上洋溢着嘲讽的微笑。“千万别让人知道这件事,行吗?”
特伦特耸耸肩。“这就是游戏规则,现在你应当早就习惯了。那么,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你忽然约见我?”
“我们正在进行一项新的行动,代号新高。”这位中央情报局副局长一连说了几分钟介绍事情的前因后果。将来在提供档案资料的时候,他还得呈送一些证明材料。目前只需让特伦特知道有这项行动,弄清行动目的就足够了。
“每个月给他一百万美金,他要的就只有这么多吗?”特伦特放声笑起来。
“我们局长已经胆战心惊了,”杰克答道。
“我一直很喜欢马库斯,可是这个狗崽子攥住钱就不撒手。在监督委员会里有两位议员主张给日本点颜色看看,杰克,不过只用这些材料恐怕很难左右他们的态度。”
“有三位,算上你正好是三位,艾尔。”
特伦特的表情好像非常痛心。“我是一个抗日派?只因为我选区里曾有两家日本电视机工厂,还有一家规模不小的日本汽车零件供应商裁掉一半的工人吗?见鬼,为什么遇到这种事我就一点也不能发火呢?让我瞧瞧你那份日本内阁会议的记录,”这位众议员提出要求。
瑞安打开手提箱说:“这些文件不能影印,也不能引用其中的文字。你瞧,艾尔,这是一项长期行动,而且——”
“杰克,难道我是从养鸡场里出来不久刚进城的傻小子吗?你这个老东西已经一点幽默感也不剩了。你这是怎么了?”
“加了个夜班,”杰克一边把文件递过去,一边解释。艾尔·特伦特的阅读速度相当快,他飞快地翻阅着那几页纸,速度简直快得不像话。阅读时他的表情已经不含任何情绪色彩了,他恢复了面对所有情况时的那副神态,重新变成了一名态度冷淡、头脑精明的政客。政治方面,他基本上算是左派,但并不像其他多数左派分子那样激进,他只肯让自己的意识形态停滞在波涛汹涌的激情边缘。他还把热情留给国会殿堂内,以及自己家中的床上。在其他地方他都表现出冷漠而理智的分析家姿态。
“福勒看到这份情报时肯定会像上了膛的炮弹一样炸开,日本这个民族真是自负得无以复加。咱们的内阁会议你也旁听过,你听到过有人敢说这种话吗?”特伦特问。
“只有在讨论政治问题时才有。我也很惊讶他们居然用这种腔调说话,不过要记住,这也许只是日本特有的文化现象。”
这位众议员短促地抬了一下头。“没错,在礼仪周全的光辉隐蔽下,这些人也能变得野性十足、心态狂热,有点像英国佬,不过听这段话简直像是到了动物议会……上帝啊,杰克,这简直是爆炸性的信息,是谁把他招募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