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3/4页)

梁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按了按眉心:“去把梁风和梁江喊进来。”

梁三十七应是,转身出门,没一会儿,三人一同进门,梁风和梁江看着站在镜子前的梁泉,低声交头接耳:“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梁泉转身,看着两人问:“你们瞧着我可眼熟?”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梁江还在琢磨其中深意,梁风却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我们跟在大人身边多少年了,何止眼熟,就算大人您化成灰儿,属下们都认得出。”

梁三十七看了一眼黑脸的梁泉,上去踢了梁风一脚,好心好意警告:“小心你的舌头。”

梁风忙捂嘴,往后退了两步。

梁泉再次看向两人。

二人虽不明就里,可还是认真打量起来,为了方便他们看,梁泉甚至还来回转了一圈,梁风跟着看了一圈,摇了摇头:“大人就是大人,属下没看出大人和哪个人长得像。”

梁泉看向梁江:“你怎么说?”

梁江:“属下也瞧不出。”

梁江虽如此说,可梁泉却从他那转瞬即逝的停顿中看出了些什么,他挥挥手:“你们俩先下去。”

梁三十七和梁风应是,退了出去。

梁泉走回椅子那坐了,两条腿习惯性往桌子上一架,翘起二郎腿来,双手抱臂,语气毋庸置疑:“说。”

梁江沉默一瞬:“大人,属下接下来的都是胡言乱语,你听了切莫当真。”

梁泉不耐蹙眉:“啰嗦。”

梁江上前两步,凑到梁泉耳边,以手罩嘴,低声耳语几句。

梁泉听完,面上无波无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梁江见自家大人没当真,也没责骂他以下犯上,松了一口气:“属下告退。”

梁江走后,梁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久久沉默。

许久,他喊来梁三十七,吩咐道:“把镜子拿走。”

梁三十七虽好奇大人怎么说不照就不照了,可也没敢问,抱起那面半人高的铜镜就往外走。

梁泉伸手捡起桌案上那面小的铜镜,扬手一甩:“这个也拿走。”

梁三十七急忙伸手接过,随后往怀里一踹,抱着那枚铜镜往旁边让了让,让起身往外走的梁泉先过去。

梁泉出了值房,去了崇安宫,把最近暗卫这边探听到的消息跟承武帝汇报了一下,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承武帝听完,便让他先下去。

梁泉却没走,单膝跪在承武帝面前,“陛下,微臣想告一日的假,今日是我师父的生日,我想去看看他,陪他吃顿饭。”

承武帝感慨:“我记得你刚告过假给你师父过生日,没想竟又是一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梁泉附和:“是啊,微臣也快一年没见我师父了,想去给他祝个寿。”

承武帝:“去吧,记得去康元德那领一百两银子,替朕买两壶好酒给你师父捎过去,跟岑乘风说,就说是朕给他的。”

梁泉磕头:“微臣代我师父叩谢陛下圣恩。”

承武帝挥了挥手:“去吧,若是吃醉了酒,就明日再回,刚好也陪你师父说说话。”

梁泉应是,谢恩,退了出去。

到了殿外,先找康元德领了两百两银子,随后出宫去了。

康元德进殿回禀:“陛下,梁泉大人在老奴这领了两百两银子,说您吩咐他拿一百两去买酒,另一百两是他替您跑腿的钱。”

承武帝气笑了,伸手指了指窗外方向:“这个梁泉,每回都要从朕这赚点佣金。”

康元德忍不住笑:“还不是陛下您自个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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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泉出宫之后,先去酒铺买了两坛好酒,又去熟食铺子,买了一只烤鸡,五斤羊肉,一些小菜,随后又去点心铺子买了些点心,大包小包提在手里,骑马出城。

出城之后,纵马跑了约摸小半个时辰,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走到最边上那家,翻身下马,也不敲门,直接推开木门,牵马走进去,隔着老远,粗着嗓子就喊:“岑乘风,在家吗?

“谁啊?”屋内应声走出来一个看起来五十出头的男人,正是岑乘风,暗卫的前任教头。

岑乘风拄着拐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可气色却是十分好,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见到来人是梁泉,他顿时面露惊喜,笑着上前:“你这小王八蛋,可算舍得来看看你师父了。”

梁泉把缰绳一丢,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往地上一放,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奔过去,一把将岑乘风抱起,原地转起圈儿来:“师父,你还好好活着呢。”

岑乘风哈哈大笑,抡起手里的拐杖就在他屁股上敲了两下:“混账小子,你能不能盼着点你师父好?”

梁泉被打得跳脚,连忙把岑乘风放下,捂着屁股一蹦蹦出去老远:“师父,你可真舍得下死手。”

岑乘风打量梁泉,见他哪哪都好,便笑得合不拢嘴,指了指地上的那堆东西:“都带了些啥好东西来?”

梁泉走过去,一样一样往起捡,捡起一件报一件:“这两坛好酒,是陛下让我给你带的,花了二十两,陛下给了两百两,剩下的一百八十两待会儿都给你,你自己留着日后买酒喝。”

岑乘风把拐杖往胳膊下一夹,对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一脸恭敬道:“乘风多谢陛下。”

梁泉接着报:“这还有烧鸡,卤羊肉,花生米,核桃酥……”

岑乘风直吸口水,直接打断:“行了行了,快别念了,赶紧给老子提进来。”

梁泉笑着说好,提着东西进门,看着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屋内,嫌弃道:“上回就说给你找个师娘,你偏不肯,你看你这日子过得,有什么劲儿。”

“少废话,赶紧把酒菜摆上。”岑乘风跟在后头进门,走到临窗矮榻前,放下拐杖,搬了个小桌子放在榻上,指挥梁泉:“别搁地上,拿这来,咱们爷俩坐这吃。”

梁泉依言照做,将带来的酒菜都打开,摆在小桌上,又去厨房拿了两双筷子,两个饭碗过来。

他在岑乘风对面坐下,拍开酒坛,倒了两碗酒,一碗放在岑乘风面前,一碗自己端起:“来,师父,祝您寿比南山,永远不死。”

岑乘风瞪他:“混蛋玩意,竟说混话,不死那不就成了妖怪了。”

梁泉端着酒碗撞在岑乘风的碗上:“就是那个意思,你又何必较真,来,喝。”

岑乘风笑:“喝。”

师徒二人相视而笑,齐齐仰头,一碗酒,一饮而尽,撂下碗,两人齐齐打了个酒嗝,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重新倒酒,拿起筷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待得一只烧鸡只剩下骨头,五斤羊肉也所剩无几,两人都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