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气息微乱(第4/5页)

很是替二爷高兴,咧着嘴笑,现出颊边一对深深的酒窝。

谢放注视着阿笙颊边的笑容,神情温柔。

“这枣泥山药糕,可还合胃口?”

阿笙这才意识到到,自己方才只顾着吃,以及想着这枣泥糕到底是怎么捏的,以致都忘了告诉二爷,这糕点好吃。

阿笙连连点头,怕点头不够有说服力似,便又竖起左手的大拇指。

谢放又在盘子里拿了一块递过去,“好吃便多尝一点”。

阿笙手中的糕点只剩了最后一口,忙谢过二爷,将糕点接过去。

谢放端起桌前的茶,想起他开门时,瞥见的那压低的西式帽檐下,似曾相识的一张脸……

如同寻常话家常一般,谢放不着痕迹地问道:“阿笙方才,可是刚从康府出来?”

阿笙点点头,他最近往凤栖路这边跑,大都是为了给康府那边送吃的过去。

谢放眼底若有所思,“过去,康府经常点长庆楼的外送吗?”

阿笙吃着糕点,两边脸颊鼓起,想也没想地摇了摇头。

不常的。

一个月点一次,算是顶天了。

这一个月,却是点了三、四次。

许是康府是府上近日来了什么客人,中意乔伯伯的手艺吧。

如果只是普通人家,阿笙自是不会记那般清楚,像是康府那样的人家,却是不需要刻意去记,也会印象深刻。

因着手势相对较没那么容易看懂,阿笙比了个写字的姿势,意思是他写给二爷看。

谢放现在其实已是鲜少有看不懂阿笙手势的时候了,大可以让阿笙比划给他看,只是阿笙并不知道,他现在大都能看得懂他的比划这件事,有事遇上较为复杂的应对,会比较着急。

写的,或是用画的,会相对让阿笙自在一些。

于是道:“不急,先填饱肚子再说。”

阿笙将嘴里的糕点吞下,手在自己的肚子上划了个半圆,意思是他现在是饱的,不饿。

谢放也便只好尊重他的意思,唤福禄去取了笔墨纸砚过来。

福旺便将现在的桌子收拾收拾,空出位置,给阿笙鞋写字。

“好啦——”

阿笙写完字,将手中的纸递给二爷。

谢放接过去。

先前一个月都未见得点一次外送,这一个月,却是点了三、四次……

确实有些反常。

看过阿笙写的字,谢放将其放桌上,用镇纸压了,问道:“那你每次送东西进去,都是谁接待的你?府中的丫鬟?”

阿笙点点头。

有一点阿笙没说的是,这几次领他进去的丫鬟,有些面生,不是从前接待过他的。

不过,他应是也见过的。

只是每回都想不起来,许是府中太太的大丫鬟。

像是康府这样的门第,倘若是得宠的大丫鬟,在太太们眼里,便是半个小姐,轻易也是不在外人面前露面的。

因着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阿笙也便没提。

忽地,院子里的树叶簌簌作响。

原来是起风了。

阿笙原先是抬头看着树叶,只觉树影在院子里晃动的样子很是好看。

再瞧见偏移的日头,吓一跳!

糟糕!

不知现在几点了!

阿笙忙打手势,向二爷告辞。

谢放舍不得这么早放人回去,可也知晓他这边要是不放人,回头阿笙怕是要被责骂。

“稍微等一下。”

阿笙眼神困惑地望着二爷。

谢放转过头,“福禄,去我书房,将前几日我让你们晒了,后头整理出来的那一套东西拿出来。”

福禄眼露错愕。

那……那套纸笔,还有颜料可是价值不菲!

二爷,二爷不留着自己用,要……要送给这个充满铜臭气的长庆楼的少东家么?

二爷这是着了什么魔了?

“福禄?”

福禄忙回过心神,垂着脑袋,“是,二爷,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福禄回来了。

手里头捧着一袋东西,走到二爷跟前,恭敬地道:“二爷,东西拿来了。”

谢放点头,“给阿笙。”

嗯?

给,给他?

阿笙从福禄的手里将东西接过,好奇地低头看了看。

见里头是一套文房四宝,还有好几样画画用的颜料,眼睛都瞧直了。

他先前去过纸笔铺,好一些纸跟笔,还有画画用的颜料都可贵了!

二爷的纸笔,比起纸笔铺的东西,定然是好上许多倍。

都给他么?

“拿着吧,是我提议让你画,倒是一时没想周全,你手头可能缺称心的画具。

这些东西,你且拿去。用完了,跟我说一声。我这还有。”

不,不行的!

这些东西瞧着就价值不菲,他哪里能要!

阿笙忙将手中的袋子递还给二爷。

谢放却是没有要接的意思,“送你的,便是你的了,哪有送人的东西再往回拿的道理?”

“可,可是……”

可是俗话也说了呀,无功不受禄。

“你先拿着,当时我对你的投资。日后待你成了位名画师,我到你这求字画,届时阿笙可千万别吝啬才好。”

阿笙脸颊涨红。

他哪里能成得了名画师,便是成个大厨都够呛。

谢放率先站起身,“走吧,我送送你。”

啊?

阿笙呆坐在凳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忙摇着手,“不,不用的。”

福旺送他出去便好。

便是福旺不方便,他一个人也能识得路。

哪里需要二爷亲自送他一趟!

谢放:“我是刚好也要出门,顺道送一送你。”

原,原来是这样啊。

阿笙傻傻地笑了笑。

是他又想岔了。

阿笙由二爷陪着走到门口。

从福旺手中接过食盒,才倏地想起,忘了将二爷送他的笔墨纸砚给还回去。

他现在两只手的手里都拿着东西,不好比划。

只得再次将手里头的那袋东西,往二爷跟前递了递,摇了摇脑袋。

这里头的东西,他真不能收。

谢放忽地出声道:“莫动。”

怎,怎么?

听见二爷让他别动,阿笙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

谢放心里头当如同午后的那块枣泥糕点,深深地陷进去一块。

怎么能,这么乖?

阿笙只瞧见,二爷的脸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阿笙紧张地脸呼吸都忘了,大气都不敢喘。

跟在两人身后的福禄眼睛都快掉地上了。

二爷,在干嘛?!!!

福禄简都快要抓狂了。

陶管事为何偏就今日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