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怜娘,你看,你离不开我的……(第3/4页)

她在心中想了很多,甚至以为是沈听肆,可未曾想到是因为她。

“嗯。”沈月白道:“不是因为旁人,我自觉身无一处,保不住你,所以想去王庭一段时日,届时能保护你之后再回来。”

听他如此说,谢观怜很难不动容,眸含愧色地望着他:“月白,其实你……”

她咬了咬下唇,轻声说:“没必要为了我这样,我自私自利,对你不诚,没必要为了我这样一个女人而做出这样事,我不值得。”

她的确不值得。

沈月白从未见过世上有哪个女子,能如她这般肆意明媚。

但他就是喜欢她,喜欢当年跪坐在一众信徒中,悄悄抬着明媚眼眸看他的少女,也喜欢她气喘吁吁地朝自己奔来,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只为了多看他两眼,多说几句话。

其实她从未对他表现出任何亲密举动,可那时候他以为她也一样爱慕自己,所以义无反顾的也爱上了她。

以至于,当时从张正知口中得知真相后无法接受,最后负气离开。

沈月白想起往日,心中出奇的平静,温柔地望着眼前的女人,第一次伸手握住她的手。

谢观怜看着他,没有抽手。

“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样高尚。”他神色温柔地说:“我只是想让你对我多一点愧疚,也在你心中占一小块位置。”

他知道抵不过她心中的那人,也抵不过兄长,甚至连张正知都抵不过,所以用这种方式破开她心,找一块干净的地方装下卑劣的自己。

就比如现在。

他就见她哪怕知道他的卑劣,仍满脸愧疚地垂着头,翕合唇瓣说:“对不起。”

“无碍,是我的选择。”他笑着摇头,随后忽然道:“观怜,我能不能吻一下你。”

谢观怜掀眸,神色犹豫。

他见她犹豫,心中虽失落,但嘴角却依旧微扬,“并非是要冒犯你,我只吻你的额头,就当给我唯一的念想。”

从骨子散发温柔的青年就这般看着她,乞求能触碰她一下,卑微得令人心软。

谢观怜看着他不忍心,缓缓点头:“好。”

他莞尔弯眼,起身站在她的面前,俯下身,珍重地吻在她的额上,轻声说:“小心张正知,我走后会找人进来,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早就知道你在迦南寺,去岁腊冬就想让人将你掳走。”

兄长虽然不是好人,但至少不会伤害她,只会去伤害旁人,但这个少年不同,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得不分是谁。

谢观怜闻言一怔,想到了去年的腊冬。

她与月娘在迦南寺的梅林品茶,回去更衣时遇见的贼人,若非当时遇见沈听肆,她已经被人迷晕带走了。

最初还以为是姚氏,后来也曾怀疑过许多人,因想不到是谁与她有仇便就此作罢,当做一桩悬案。

怎知,今日沈月白却说是张正知做的。

谢观怜讶然他会忽然说这样的话,下意识抬眸想问他,余光却留意到门外被风卷起的一段玄色。

张正知

一直在外面窥视着里面。

她心中咯噔一跳,匆忙敛睫装作未曾听见,压下口中险些问出的话,紧绷地坐在原位。

沈月白说完,抬头柔声道:“多谢观怜圆我心中的遗憾。”

谢观怜摇头:“……没事。”

沈月白知道方才那番话在她心中掀起了波澜,心思已不在自己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她。

“观怜,我走了。”

谢观怜起身,欲开口道送他,门口倏然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

“怜姐姐,月白郎君的小厮来了找他了。”

张正知走进来,挑眉看着两人,无害地露出尖锐的虎牙,“我没有打扰你们罢?”

嘴上说着愧疚的话,却在往里面走。

他站在谢观怜身边,以亲昵的姿态将沈月白与他们分割成疏离的关系。

沈月白蹙眉看着少年,转眸温柔地看向谢观怜,低声说:“那我走了,你好生歇息,不必送我。”

“嗯。”谢观怜对他颔首,朱唇微启,许多话最后化作一句:“往后此生,望君珍重。”

两人之间似乎比往日更亲密,尤其是刚才的吻令张正知心中很不舒服。

他乜斜两人,催促道:“月白郎君快些走吧,你的小厮等急了。”

沈月白没有应他,对谢观怜道:“记住我的话。”

语罢,转身随着下人一道离去。

少年双手抱臂,矜骄地抬着下巴,睨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后眨眼转头。

女人已经坐回了椅上,眉眼柔顺地垂着卷翘的长睫,素手端着温茶浅呷,对离开的人似乎没有丝毫眷恋。

张正知神色微霁,坐在她的身边,忽然抬起她的脸。

谢观怜被他弄得一惊,“怎么了?”

他轻哼,卷着袖子认真地擦着她被旁人碰过的额头,不满道:“姐姐就是心软,他又要弃你而去,你还让他亲你。”

他在门外看着都快嫉妒疯了。

直到迄今为止,他连她手都几乎没有怎么碰过,而那些后来者,一个占据她的心,一个占据了她的人,一个又能得到她的允许亲吻。

他神色黑沉地盯着,手中越发用力,直至女人轻柔的呼疼声响起,才唤回他的理智。

“小知,轻些,疼。”她仰着头的秀眉颦起,狐媚的上扬的眼尾泛着潋滟的水色,额头白皙的肌肤被粗粝的袖口花纹磨蹭得泛红。

张正知停下手凝着眼前的女人,忽然呼吸微乱,松开她后猛地别过头,“抱歉。”

谢观怜美眸盈雾,捂着被擦疼的额头,语气如常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方才亲我额头了?”

张正知闻言转过头,懒散地靠在后椅垫上,轻哼道:“你们叙旧这般久,我早就在门外等着了,自然是用眼睛看的。”

他没有掩饰自己在门外偷看,说得正气泯然,像邻里乖巧的小弟弟。

这样的少年无法使她联想,方才沈月白说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谢观怜沉默地噤声,指尖攥住膝上的裙子。

张正知见她周身掩饰不住的失落,语气陡然缓和,可怜地耷拉下眼皮,凑到她的面前,“姐姐,我也不是有意偷看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谢观怜摇了摇头,“没有怪你。”

他不信,缠着她说:“明明就有,不是在生我的气,你为何见了他之后,对我好像忽然就疏离了,是因为他吗?”

若是在往常,谢观怜定会觉得他如往日一样黏人,可自从听了沈月白的话,她下意识会留意张正知脸上的神态,揣摩他的语气。

当看见他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门口,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心跳微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