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3/4页)

老爷子招呼小满:“到太爷爷这来,陪我下盘象棋。”

陈载的小替代品赶紧跑过去,跑到柜子边上,蹲下拿象棋,说:“我是臭棋篓子,下不过太爷爷啊。”

陈甫谧看到殷勤的小满心情马上好了起来,这小家伙跟陈载长得一模一样,可比陈载小时候乖巧多了,整个大家庭里,小满是最合他心意的晚辈。

陈甫谧说:“小满才不是臭棋篓子呢,比你爸下得都好。”

小满把象棋棋盘跟棋子都摆到桌上,说:“太爷爷来吧。”

陈甫谧摆开架势舒:“好,小满,老规矩,我让你一步棋。”

陈载很满意两人的相处,陈甫谧有了乖重孙,就把他扔一边了。

屋里就剩下苍老的跟稚嫩的两道声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晚饭甚至比之前的聚餐还要丰盛,陈谨正就在他的房间里跪着。老爷子让云姨给送了饭,大概是让陈谨正维持生命体征,并且有脑子能好好思考。

陈谨正就那么稳稳当当地跪着,好像他跟宋年华之间又有了密切的联系。

他在自我折磨,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在遗像面前,折磨死他自己。

晚上小满要陪太爷爷睡,夫妻俩也有独处时间。

陈载洗澡回来,关了门,屋里很安静,舒苑正站在书架前端详他的那些书,问他:“你是不是不想让陈谨正在你妈遗像面前跪着?”

陈载正在擦头发,有点意外大大咧咧的舒苑能猜出他的心思,便回答说是。

陈谨正没资格跪他妈的遗像,他不配。

陈载再不情愿,也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来。

自从有了小满,他更能理解爷爷的心意,也变得心软,决定对爷爷好一些。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他不希望子欲养而亲不待。

可是这样让陈载觉得憋屈,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

他不觉得这是对陈谨正很好的惩罚方式,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他带着他的妻儿滚蛋永远别再回来。

舒苑看向陈载,暖光下容颜俊美,只在眉宇间有一丝丝几乎捕捉不到的落寞。

他的情绪总是很淡并且擅长隐藏,在外人看来就是云淡风轻无事发生,在患者看来,他沉稳可靠能给人安全感。

安慰别人可能简单,但安慰陈载绝对不容易。

舒苑开口:“我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要不肩膀给你依靠吧。”

陈载瞧了她一眼,淡声开口:“你又逗我玩儿。”

舒苑把书合上重新放回书架,热情洋溢地张开双臂:“来吧,陈医生,我可以让你抱抱,你不抱的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陈载手上仍拿着毛巾,干净清爽,半干的头发散发着黑亮的光泽。

见他矜持,舒苑只能主动,舒展双臂把他抱了个满怀。

他的怀抱干净清新,带着暖意,可是他的身体却是僵硬机械的,舒苑贴近他硬实的胸膛,踮着脚尖,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脖颈、下颌。

低落的情绪放大了陈载的感官,他只觉得怀中之人温软,清甜香气环绕,感觉到她踮脚吃力,把毛巾扔到椅背上,伸出有力的双臂环住她,一只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一只手臂托住她的后背,虚松地抱住她。

他感觉到的是她热情鲜活的生命力,驱赶走他的愤懑跟低沉,他发现可以从她身上汲取力量时,双臂收紧,如铁箍一般,使劲把她往自己坚硬的身上按。

两人紧密地没有一丝缝隙地拥抱在一起。

他僵硬的手臂像有了生命,抚过她乌黑的发丝,脖颈、后背。

舒苑的脸颊埋在陈载颈窝处,隔着衣物,她发现陈载的体温越来越高,气息灼热微沉,洒在她腮畔。

只是拥抱,她就被突然热情起来的男人进攻、挤压,她被按得透不过气。

他非常克制,可舒苑还是感觉到他想索取更多,想要做点什么,这时,男人松开手臂,打横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把她平放到床上,伸出长臂关灯,自己随之躺下。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睡觉吧,舒苑。”

面对两人之间至少一臂的距离,舒苑:?

他可真能够克制,刚才她明明感觉到他想做点什么!

要不是她,陈载真会一辈子打光棍。

有的人,就是能够凭本事单身。

凭什么抱完她就跟没事人一样。

舒苑不会放过他,舒展手脚又把他抱住。

修长的腿束缚住他,手开始趁人之危触碰到他劲实的腰线。

他的躺姿跟平时一样,依旧很规矩,可是所有的矜持已经被舒苑破坏掉,陈载觉得自己差点完蛋,或许是太过克制,那只绵软滑嫩的手就像星星之火,突破他给自己设置的障碍,在他僵硬的身上起了燎原之势。

只有舒苑能给他这种近乎崩溃的感觉。

他的手像炙热的铁钳,攥住舒苑的手,沉涩的声音掩在灼热沉闷的气息中:“睡觉,舒苑。”

跟舒苑的短暂亲密让他意识到也许他没必要那么紧绷,没有必要跟过去的人和事纠缠,当下最重要。

但是他记得他最开始的想法,他不能让底线崩溃。

留有底线,对他跟舒苑都好,能让他们的关系更平稳,有利于小家庭和谐。

舒苑挣脱开他修长的手指,冷哼:“睡觉!单身狗!”

陈载:“……”

好像是在骂他,但听着很顺耳。

舒苑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臂距离,以后他想越界,门都没有。

次日早晨,陈载先醒,在院子里跑了数圈,洗漱回来,舒苑才刚坐起来换睡衣。

“单身狗是啥意思?”陈载淡声问。

舒苑回答:“字面意思,就说你是狗,凭本事一辈子单身的那种。”

陈载的唇角微微抬起,上扬,继续上扬。

心情舒畅!

陈家人各自上班上学,工作生活与平时无异。

这几天,陈谨正一直在他房间跪遗像,当然老爷子让他睡觉,毕竟要维持生命体征。

到第三天晚上,一家三口又被叫了过来,陈甫谧说:“小满你去跟多宝玩儿。”

小满见气氛有些凝重,赶紧回答:“好的,太爷爷。”

陈甫谧又问陈谨正有没有话想说,陈谨正还是说没有,陈甫谧就让他走。

陈谨正现在脑子都不太好使,他迫切需要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恢复体力,恢复自信跟尊严,像得了圣旨似得,想赶紧跑路,可是陈甫谧却不放他走,厉声问:“当着他妈的面,你说,陈载他妈留给他的东西是不是在你手里?”

陈谨正冷汗如瀑,老爷子怎么知道的!

他并不是不想把东西给陈载,是陈载从来没管他叫过爹,老爷子跟陈载的态度都让他心寒,他总不能热脸贴上去,送上财物,再跟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