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张院长的秘密(第3/5页)

别的且不说,起码影响他们张家开枝散叶吧?

当然,前提是,张宓家的这个长儿媳,就是刘以观方才信口说出的例子中,曾经报失过人口的昆山那户人家。

而这,是非常容易查到的。

等等,刘以观刚才真的只是信口举个例子吗?还是他在有意暗示什么?

杨沅眯了眯眼睛,沉声道:“好,你派人去,把张家上下人等,除了那位老夫人,尽皆唤至我都察院,再审问一遍。”

卢承泽振奋道:“我这就派人。”

杨沅又叮嘱道:“宣旨院中的老人,尤其是勘印房的人,全部唤到都察院来,询问与张宓相关事宜。”

卢承泽对此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突破口应该着落在张家人身上。

不过,杨沅既然这么吩咐了,他也不必就这么点事再提出异议,卢承泽便一口答应下来。

杨沅道:“本官再调四名御史,由你负责,协助你审问这些人,你要拿到详尽口供。”

卢承泽答应下来,杨沅便叫人唤来四位监察御史,吩咐一番,让他们跟着卢探花匆匆离去。

假交子,已经出现了吗?

卢承泽离去之后,杨沅缓缓坐下,思索着让刘以观为之头疼的假交子案。

造假程度足以乱真?

杨沅觉得,就凭这样的造假工艺,一定和他正在暗中调查的案件有关。

寇黑衣那边一直被老苟叔带人监视着,却一直没有收获,如今看来,是因为寇黑衣得手之后,马上就把铜版交出去了。

铜版交出去以后,除非另有任务,否则寇黑衣就会一直静默下去,不会再有行动,自然也查不到他的把柄。

不过……,宣旨院勘印房里发现的油墨……

如果那油墨真是用来印刷交子的,那就是第二条线索。

油墨是易耗品,潜伏在勘印房兑制专用油墨的人,一定会再有行动。

这个人就算不是寇黑衣,可寇黑衣就在枢密院,这是巧合吗?

还是说,寇黑衣是其团伙之一?

这些油墨的制造,竟然放在枢密院这种地方,只要运送者不是寇黑衣,老苟叔又怎么可能查得到?

想到这里,杨沅扬声唤道:“大壮,大壮!”

杨沅把刘大壮唤到堂上,问到:“左藏库那边可已有了回信?”

杨沅在离开枢密院后,就把他在勘印房那张满是油墨的工作台上撬下的木片,秘密送到了户部左藏库做鉴定。

刘大壮答道:“还不曾有消息传来。”

杨沅道:“你去门口守着,左藏库一旦有消息传来,立即报与我知道,不得延误。”

刘大壮答应一声就跑到门下,像条忠心的狗子,眼巴巴地守在了那里。

……

都察院大牢里,张宓疑惑地抬头看看天窗上透进来的天光。

从这天光的明亮度来看,已经日上三竿了。

为何杨沅把我抓进大牢之后,却一次也没有提审我?

张宓已经想好了一肚子理由,准备用来搪塞杨沅。

可是他是昨天被抓进都察院的,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来审他,这就很是匪夷所思了。

杨沅的反常,令张宓惴惴不安起来。

……

张府家眷被带到了都察院,卢承泽反思了一番自己昨天的审讯,发现自己还是冒失了。

就如杨沅之前审问王加逸时一样,在不知情的前提下,问的越是含糊,越不容易让受审者弄清楚你的底牌,你能盘问出来的问题也就越多。

但他昨天信心满满地盘问,开口就是“张宓在外面,有没有私蓄外室?”

如果对方心中的秘密与此无关,反而容易被掩饰过去了。

因此,今天的盘问,卢承泽充分汲取了之前的教训。

他还是第一个提审的张宓的车夫,待那车夫走上大堂,卢承泽便笑吟吟地道:“我们又见面啦。”

车夫苦着脸道:“大官人,小人真的不曾发现张院长养有外宅啊。”

卢承泽摆手道:“他并没有蓄养外宅,你当然没有发现。昨日本官那么问,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车夫脸色一变,吃吃地道:“掩……掩人耳目?这是为何,小人……小人不甚明白。”

卢承泽道:“不明白,是吧?呵呵,从绍兴十二年开始,你就为张宓赶车,是吧?”

“是!”

“绍兴十二年,到现在,已经十四年了啊。”

“是啊。”

“你日薪多少?”

“二百七十文。”

卢承泽摇头叹息:“十四年了,你依旧还是一个车夫,每日的工钱不足三百文。

我家一个门房,每日的工钱都有三百五十文呢,你说你一天才两百多文,你玩什么命啊?”

车夫脸色发白,紧张地道:“大官人,您……您在说什么,小人实在不明白。”

“不明白是吧,带他下去,让他明白明白。”

两个差官走过来,一把擒住车夫的肩膀,就要把他拖下去。

那车夫慌张起来,急忙道:“大官人,大官人,小人愚钝,您再问,您问清楚些,说不定人小人就能明白了。”

卢承泽挥了挥手,两个差官放开了车夫。

卢承泽笑吟吟地道:“本官问你,张宓的长媳,叫什么名字啊?”

那车夫一愣,浑身簌簌发抖,这位官人直接问到了少夫人,这是……这是真的已经知道了什么?

车夫讷讷地道:“我家少……少夫人姓高,她的闺名……小人实在是不知道,这是真的不知道。”

卢承泽听了心中不由一动,昆山高家,果然有关。

他强抑激动,语气平静地道:“那就将你知道的,说与本官听听。”

“小人……小人知道的吗?小人想想……”

卢承泽不耐烦地挥手道:“拖下去,打到他想起来为止!”

“别别别!”

车夫“卟嗵”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道:“少夫人,我家少夫人她,她有……六年多音讯皆无了。”

卢承泽摸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淡定地抹着嘴巴,籍以掩饰那疯狂上扬的唇角。

“你看,乖乖招供不就好了,不然,皮肉受了苦,你那一天两百多文的工钱,买不买得起金疮药啊?”

卢承泽呶了下嘴儿,示意一旁的书记继续记录,自己则往官椅上一靠,懒洋洋地道:

“你家少夫人已经嫁作人妇,却六年多的时间音讯全无,去哪儿了?张府里就没有个说法?”

车夫结结巴巴地道:“有……有的,老爷说,少夫人不守妇道,跟一个伶人私奔了,这是丑事,不许外扬!”

“那……高家呢?高家的闺女不守妇道,跟人家跑了,他们对张家就没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