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4页)

襄王走着走着,他上马车之前突然摸了一把胡子,疑惑问旁边的下人,“你说贺家血脉这么厉害吗?”

“怎么贺家一个两个都是这种聪明人,本王家里那几个还不如本王精明呢?”

……

贺云昭今日另有事情要做,只在上午跟着刘苑师兄念书,下午她告了假,往廖大儒府上道谢。

她要去感谢老爷子的仗义执言,若没有廖大儒的助阵,还不会引来诸多读书人的声援。

她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同师兄打了声招呼便要离开。

“唉?你要去哪儿?”穆砚跑着追上来。

贺云昭恍然大悟,她说怎么好像忘记点什么事呢,“忘记跟你讲了,下午我要去廖老府上致谢来着。”

穆砚才明白过来,抬手就从贺云昭手里接过书本,带着灿烂的笑容道:“你快去吧,东西我帮你送回去。”

“你也真是,都要去拜访廖老还来上什么课,直接去就是了。”

贺云昭把书本递给他,她解释道:“送去的帖子上写的下午自然是下午过去,且廖老也是德高望重的大儒,我若说是休了一天假不上课,反惹得老人家教训就不好了。”

她说完便瞧见穆砚神色不对,神态隐隐有暗淡之色,立刻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还挂着个脸。”

穆砚眼睛一弯心里却一颤,他没说实话,“我能有什么事,院试没过倒是轻松,后面都没有功课给我了。”

贺云昭切了一声,玩味的打量这小子,铁定有事情瞒着她,不过这事却不急。

“行,你就逍遥自在吧,我先走了,再晚可就容易迟。”

说完贺云昭便转身离去,穆砚瞧着她的背影。

细长一条的背影,看背面都是个文雅的读书人,高高束起的墨发让人看起来更高了。

难道这就是贺云昭偶尔比他看起来高的秘密?

穆砚摸摸叹口气,眼神里有很多失落,他还是太笨了些,又不够努力。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念书,只是因为家里哥哥们习武的太多,他父亲就那么多东西在手,他也不想和他们抢什么,只好听母亲的话开始念书。

若是没有小昭陪着他一起念书,恐怕他早就弃文从武了。

贺云昭是个聪慧且努力的人,他总是一刻不停的逼着自己学习,仿佛身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鞭策他一样。

他似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在院试结束后,穆砚短暂的闹了一会,但心中的失落和难过远比表现出来的要深厚的多。

小昭的成绩那么好,很快还会参加乡试,穆砚很清楚,他们两人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如果他学业一直没有进展,他们两个只会越走越远。

抱着书本的手臂缓缓用力,几乎要将书本挤碎的力道,穆砚低落的垂下头。

就连冯擎谋杀小昭的事他都是最后才知道,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一滴水滴在鞋面,洇湿成一个不规则的圆点……

有的人或许在求学路上短暂的有过交际,但最终因步伐不同就会渐行渐远。

穆砚不想被落在身后……

另一边的贺云昭则是早就坐上马车往廖府走去。

廖家远离京城东侧,倒是看离城门很近,换言之就是有些偏僻,地段不算好,但胜在一个清净。

撩开帘子下车,贺云昭整理好衣裳下摆,将袖子捋整齐,伸出手放在颈侧,食指和拇指轻轻一动,衣领就整齐了。

她迈步上前,同门房道:“晚辈贺云昭前来拜见廖老先生。”

门房一听名字立刻笑着道:“原来是贺公子,请稍等。”

片刻后……

门房尴尬的挠挠脸,半垂着脑袋,很不好意思开口道:“贺公子,廖老说了不见。”

“不见?”贺云昭声音奇提高,十分诧异。

怎么会不见,她是提前送了帖子的,怎么会拒绝见她,她一时间也是摸不着头脑。

贺云昭皱眉,拱手道:“麻烦小哥了,云昭能否知道廖老为何不见?”

门房轻咳一声,便立刻道:“廖老说了,他前去助阵本就是伸张正义,是为了维护读书人不被权贵欺辱,是为前途光明的学子能够安心念书,不是为了得到贺云昭的感谢。”

“所以廖老绝不愿意见你。”

贺云昭惊的说不出话来,她一时间无言,竟然是因为这个理由。

最早从齐钧那里看到那首《如梦令》时,廖应洹就想见一见贺云昭了。

再次听到消息就是贺云昭竟然被裴尚玄那个狗东西威逼,满腔正义的廖应洹第一时间前去助阵。

有他这位大儒的存在,这才鼓舞了众多不敢站出来说话的读书人,令贺云昭得到无数声援。

但廖应洹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他帮贺云昭只是因为这样是正义的,贺云昭值得这些,而不是他为了得到贺云昭的感谢而去做。

他不接受贺云昭的道谢,没必要谢,这是他愿意的。

贺云昭一时间被这种过于超前的自我意识所折服,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表情,那她带来的礼物也是打水漂了。

她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好,那既然廖老不肯接受我的谢意,那云昭就不进去了。”

“麻烦小哥替我跟廖老说一句,廖老虽不肯接,但云昭谢意一直在,若有事情吩咐,云昭在所不辞。”

门房神色古怪的点点头,贺云昭没在意。

她转身刚往马车方向走了四步,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疑惑扭头。

一穿着青色布衣的老者快步从她身边走过,绕了一个弯,噔!噔!噔!他站在了贺云昭面前!

老人脸上故作疑惑,“你是?”

随即一脸笑容,用恍然大悟的口气道:“原来是贺云昭啊!”

贺云昭一脸迷茫,“您是?”

老人长呼一口气,他老神在在道:“老夫廖应洹。”

廖应洹!

廖应洹?

贺云昭蒙了,只听廖大儒开口道:“没想到今天能在老夫家门口碰见你啊,我与你师父关系较好,叫我一声师伯就是了。”

“来,师侄跟着师父……啊不是……跟着师伯进门来喝盏茶休息休息。”

廖应洹当然是不接受贺云昭致谢,这是他老人家的原则!

但是又没说不可以在他家门口碰见嘛,嘿嘿!

贺云昭大脑宕机了,被一路推着后背进了廖府,还进了凉亭。

凉亭内已经置办好两张太师椅,中间一棋桌,另一侧则是一张红木书桌,上好的熟宣早已铺好。

廖应洹急忙道:“来来来,快把那首石灰吟写给我看看,那帮臭小子只拿出一张手绢来。”

手绢上用炭笔记录下来的诗虽然也难得,但老爷子没好意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