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悸动 “自此朝夕与共,白首不离。”……(第2/6页)
“艺馨!”
隔壁桌,声调拔高的一声喊,将崔艺馨从恍惚的情绪中拉回现实。
她忍不住攥了攥拳,没再看江承,抬步穿过走道,坐在了自己表哥旁边。
她所在的圆桌,和江承他们那一桌在同一排,一桌人包括她在内,统共三个女生,剩下的都是男生,有他们师大附中当年的校友,也有高中在其他学校,方易清大学时的同学。
她坐下时,其中一位正好在问:“还没来?”
“没呢。”
他们附中一位男生偏头看了眼宴会厅门口,又看看隔壁桌,笑着讲:“江神帮人占了位子,肯定会来,再等等。”
原来他们等着看苏宜宁……
崔艺馨想。心里酸涩难言,像打翻了一坛陈年老醋。却也没忍住,同其他人一起,频频抬眼张望。
差不多两三分钟,苏宜宁和另外一个她不认识,只依稀记得叫夏什么的女生,出现在门口。
近来正值A市一年内最冷的时节,苏宜宁和姓夏的女生都穿得很厚。
那女生比她稍矮一些,裹了件立领的浅咖色面包型羽绒服,下身搭配牛仔裤和马丁靴,挎着个GUCCI的中号酒神包。苏宜宁没拿包,下面一条黑色长裤,外罩一件长及膝盖的米白色羽绒服。
两人进来后往里走,姓夏的女生抬手解羽绒服扣子,苏宜宁却没急着脱衣服,羽绒服的拉链还在最顶端,大半张脸被立着的领子所挡。
她抬眸看去时,只瞧见她光洁的额头,以及一双静若秋水的杏眼。
在他们附中,苏宜宁似乎算不得风云人物。成绩并不非常出色,性子也内敛安静。
可他们那一级,很多人知道她,暗恋她的男生也不少。
高二时,他们班还曾有男生将苏宜宁称为“校服女神。”
因为她白,气质干净长相清纯,师大附中不同款的校服穿在她身上,都有着如出一辙仿佛从日韩少女漫里走出来的美感。
收回思绪,崔艺馨低下头。
另一侧,夏思雨等张瑞将衣服拿走,坐下后忍不住嘀咕:“我这脸上没东西吧?怎么一路走来好多人看我?”
张瑞“扑哧”一笑,压低声音问:“你确定是在看你,不是在看宜宁?”
夏思雨:“……好吧。”
瞬间明白了,她笑笑,偏头去瞧苏宜宁。
苏宜宁到座位旁时,江承便起身,将搭在她椅背上自己的大衣拿走,搭在他自己椅子靠背上。再转头,苏宜宁正脱身上的长款羽绒服。他伸手过去,帮她将落低的马尾抬起,方便她脱外套。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一个动作,看得周围不少人一愣,起哄般“哇”、“哎呦”地怪叫起来。
他们这一桌,程宇飞打了个响亮的口哨,一众人都开始笑。
“谢谢。”
苏宜宁哪能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极力克制着,脸颊仍不可避免地微微泛红。看了江承一眼道过谢,将衣服搭好坐下后,她不由地想找点事干,便将脑后的皮筋捋下来,垂着眼重新扎头发。
“所以说帮忙有什么用,这头发松了还不是得重扎嘛。”
“噗——”
“哈哈哈。”
也不知谁贫了这么一嘴,其他人瞬间破功,不再忍耐,肆无忌惮地开始哈哈大笑。
侧目瞥了眼苏宜宁,江承伸手,自桌上碟子里拿了一颗糖丢去对面:“行了。”
喜糖砸在身上,程宇飞一点没恼,拿在手上将外面大红色的糖纸剥掉,抬眸看着对面两人,一边吃糖一边笑:“苏宜宁,过了年应该能吃上你和江神的喜糖吧?”
关于婚期,江家那边选了好几个日子,三月、四月、五月都有,虽未最终定下,但基本可以确定在上半年。
苏宜宁抿唇,看了看旁边的江承,见他眉眼舒展,却似乎没有替自己回答的意思,便硬着头皮笑了笑,开口说:“恩,应该在开春后,到时候我们提前给你发请帖。”
她心情忐忑,面色倒算坦然,其他人闻言又笑嘻嘻说了几句“还有我还有我!”便没再继续将她为难,聊起其他话题。
我们……
江承回味着她所说的这两个字,唇边不自觉染了一丝笑,将肩膀往她那边倾了倾,温声问:“喝点什么?我帮你倒。”
桌上有红酒、白酒、已经拧开瓶盖的橙汁和可乐,苏宜宁扫了眼,摇摇头:“不用了。”
“……不舒服?”
江承顿了一两秒,又问。
苏宜宁抬头,对上他视线,意识到自己没察觉错。
难道这便是身为医生的敏锐?
她没说话,江承却瞬间了然,转头看向正从过道里走过的一名服务员,抬了抬手。
“您好?”
“麻烦倒一杯热水。”
“好的您稍等。”
服务员很快去而复返,端了杯热水递给他。
江承将水杯放在苏宜宁手边。
苏宜宁喝了一口热水,放下杯子,听夏思雨同其他人聊天。
新郎新娘进场前,宴会厅里一直有人走动。气氛吵闹,声音嘈杂,坐了一会儿,苏宜宁心口发闷。
月经期她甚少有很强烈的腹痛,但状态和往常没法比。今天早上起来,除却小腹隐隐难受,另有些胸闷气短,这样无所事事地待着,没什么能转移注意力,越发呼吸不畅。
抬眸往几个出口处望了眼,她朝夏思雨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夏思雨看她:“要我陪吗?”
“不用。”
苏宜宁笑笑,起身往厅外洗手间走。
走出大厅,安全通道一侧有扇窗户。此前可能有人抽烟,窗户被推开了一半,寒风灌入,将窗台上一截烟头吹落到地上。
为免着凉,苏宜宁没靠太近,站在墙边透了会儿气,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亮着灯,消毒水混杂着不知是香薰还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隐隐窜入鼻尖。身体不舒服,她对各种气味非常敏感,抬手在额角按了按,推开一扇隔间门。
没几秒,听见外面响起两道脚步声,有人边走边说:“你说江神到底怎么想的?”
“谁知道?”
另一道声音说着,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就……反正没和郑舒好在一起,那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郑舒好父母好像离婚了。”
“离好几年了呀。她爸妈在咱们念书时就一直分居。她爸私生子今年都上大学了。摊上这么一对父母,搁我我也不回来。就可惜了她和江神,好好一对金童玉女,敌不过现实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