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没想到传言中的废物少主,竟有如此修为,”溪渊面色泛白,唇色却红得像血,此刻一笑愈发妖冶,“只可惜你处处受限,只怕是赢不了我。”

“你第一次闯护宫大阵时受的伤,今日还未痊愈吧,”灵晔周身迸射蓝色光芒,几乎与手中长剑合二为一,“看在昔日父王与青丘族长

的交情上,放开南山,本少主饶你不死。”

青丘后人的身份被拆穿,溪渊也不慌,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那还真要多谢少主开恩了。”

话音刚落,灵晔直接朝他杀来,溪渊一甩鞭子,酝起十分功力还击。

又一次天地变色,南山闭上眼睛,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威压,结果下一瞬便感觉耳边一静,像有什么东西将她单独隔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罩子拢在自己身上,罩子呈半透明状,上头过电一般蹿着银灰和浅蓝两种光泽。

她微微一怔,下一瞬便看到巨大的灵力炸开。

身上的罩子碎裂,狂风碎石迎面而来,溪渊揽着她弹出十米远,等停稳时,身上已经多出几道血痕,华美的衣裳也变得破破烂烂。

南山连忙看向前方,尘土落尽后,渐渐露出灵晔的身影,他一袭白衣完好,唇角却染了血。

衣裳破了,溪渊心情很不好,再看向灵晔的眼神,已经透出些许冷意:“懒得与你纠缠。”

说话间,掌心灵力大盛,转眼分化成光线分明的网子朝灵晔冲去,灵力举剑对抗,网子却膨胀数十倍,直接将灵晔罩住。

“灵晔……”焦急的声音一出现,南山愣了愣,意识到自己可以说话后忙道,“灵晔小心!”

溪渊轻嗤一声,揽着她直冲星子。

“南山!”灵晔眼角欲裂,一剑勘破天罗地网。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溪渊已经带着南山冲入星子,又以结界堵上了来路。

南山只觉眼前一白,等再次跌坐在地上时,一点凉意便落在了脸上。她怔愣抬头,只见枯藤老树,雪花纷飞。

一粒雪落在眼中,南山用力眨了一下,回头便看到面色苍白的溪渊坐在地上,正慵懒地打量她。

“他是你引来的?”他直接问。

南山:“是。”

“怎么做到的?”

南山抿了抿唇:“你带我走时,我把身上的混沌石扔了,他发觉我的生魂气息远走,自然就会追来。”

其实也是赌,但显然赌赢了。

“你还真是聪明。”溪渊笑了一声,任由雪花落在眼睫又融化。

南山叹了声气:“可惜他没你狡诈。”

溪渊对她这句明夸暗贬不置一词,休息够了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朝她伸出手:“费尽心思找来的帮手,却没能把你救回去,失望吗?”

南山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还是漂亮的,修长、窄瘦,指甲也饱满,可惜经过刚才一场大战,指骨上全是细小的伤痕,手背也大片擦伤。

看得多了,叫人生出一分怜惜。

南山忽然笑了笑,认真握住了他的手,溪渊略一用力,便将她拽进了怀中。

“没什么可失望的。”南山靠在他怀中突然说了句。

溪渊眉头微挑:“什么?”

南山抬眸,含笑看向他的眼睛:“毕竟,就算他救得了我,也没办法解你种下的催心之毒。”

溪渊与她四目相对,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南山却笑了,轻轻拉开了他桎梏自己的手,溪渊脱力地跪在地上,昏沉间死死盯着她:“你对我做了什么?”

“您这么见多识广的人,竟然连缠梦也不认识?”南山浮夸地睁圆了眼睛。

“缠……梦。”溪渊呼吸渐渐急促,眼前的人也出现了重影。

南山更开心了:“没错,就是那个任凭你多厉害、只要伤口沾染上都会中招的缠梦,灵晔给我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啊,轻则发疯,重则一辈子昏迷,你猜猜你属于哪种?”

溪渊勉强撑着地面,一呼一吸间沉重地看向自己的双手,方才拉过她的那只手上,伤口处已经出现花瓣一样的纹路。

“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先让冥界少主伤我……”他昏沉道。

南山在他旁边盘腿坐下,双手乖乖地捧着脸:“倒也不是,我是真心想过靠自己炼化法器伤你的,那把匕首上,也早早就涂了缠梦,可是你这几日没来,我一个人无聊,就总琢磨这件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一个门外汉,最好是别小瞧你,所以就想到了灵晔,我不能跟他告状,总能找他帮忙吧?”

“你就不怕……他修为不如我,会因为你的计划死在我手上?”溪渊手上花纹已经开始扩散,一双黑瞳也渐渐变成金色。

南山看到他这副样子,默默往后挪了挪,反问:“你敢杀他吗?”

溪渊一顿。

南山却已经看穿他的犹豫:“你要真有这个魄力与整个冥界为敌,也不至于一直偷偷摸摸了,所以就算他修为不如你,你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溪渊轻嗤:“你确定?我是不想与冥界为敌,可他追过来了,就意味着我身份被发现,你就不怕我为了将此事彻底遮掩杀他灭口?”

“你当然不会,毕竟冥界的确不是随便能开罪的,否则你也不会坚持在大婚前将我带走,”南山扫了他一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总得为以后多考虑,掳走少主未婚妻的秘密暴露,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杀了冥界少主,那冥界才真的会与你不死不休。”

溪渊似是被说中,神色阴沉地看着她。

“……不过我确实想过他或许打不过你,但他那么强,你又不敢真的杀他,消耗你的力气总可以吧,这样就算你带走了我,也会因为身心俱疲失了警戒,我再拿出匕首行刺便好。但事情比我想的要顺利,他虽不如你狡诈,却伤了你,我不需要再冒险行刺,只要将药涂在你伤处就行了。”

南山说罢,笑了一声,“要不说老天都站我这边呢,我正思量该怎么不动声色地涂药,你就把手递过来了。”

那只手真漂亮,遍布伤痕,看得多了叫人生出一分怜惜,又十分地想要凌虐。

南山说话间,溪渊已经几次要坠入深黑的梦境,只能调用全身灵力苦苦支撑。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溪渊抬眸看向她,金瞳神圣又妖气。

南山被他问得一愣,好半天才困惑反问:“不然呢?死你手里才算报恩吗?”

溪渊:“……”

“别傻了哥哥,怎么可能呢?”南山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再说你当初只是给了还是婴孩的我一点灵力,又不是为了救我做了多大的牺牲,就想让我用命报恩,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