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要上新 羊排烤得好,那也是人间绝味啊……(第4/5页)
面对两个一老一少的大馋虫,丛伯只好妥协,勉为其难答应了今日吃这什么……烤大羊排拌索条蘑菇汤。
幸好她伤得也不严重,养了四五日脚腕早已经消肿,有时候慢慢走也不疼,即便吃些发物也不影响恢复。
但家里没有羊排,两家人的地窖里都只冻了些羊腿肉,于是取了棉帽往头上一扣,准备出门去买去。
姚如意赶忙跟在丛伯屁股后头,像个大袋鼠一样蹦跶着叮嘱:“丛伯丛伯,你记得,要买羊胸第五六对肋骨肉,那儿肥瘦均匀,烤出来又嫩汁水又足;要是只有腰肉了,就挑头两对,带点里脊,肉质紧实,也好吃呢。”
她和外婆都爱吃羊肉,羊哪个部位好吃,她能一口气说一刻钟,就没有一只羊能活着离开她家!
“省得了!”丛伯连连答应,临出门前还交代了姚如意一声:“二郎的伤腿正敷药呢,三寸钉那脑子就枣核那么丁点大,实在靠不住,回头小娘子替我去记着,再过一刻钟,就叫丛辛过去给二郎换一张。”
姚如意应下了。
她本也有个重要又麻烦的招子要劳林闻安帮忙呢。
姚爷爷身体虽然好了不少,但手抖的毛病还是在的,戳煤饼戳歪了无妨,但若是请他写招子,他必要写上一整日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开业那回写个牌子,都给爷爷累够呛。
所以自打林闻安来了,姚如意便常揣着糖哄她这“二叔”帮她写。她虽没学过书法,也看不太懂里面的门道,但她也觉着林闻安的字写得很顺眼,似乎横看竖看都好看。
于是时辰一到,她便赶忙嘱咐丛辛去换药,她自己则窝回在铺子里,轻轻摇着椅子,继续完善她的套餐方案。她心里还在犹豫呢:她要不要也弄个月费“大神卡”呢?就怕这时弄这个麻烦呢。
姚如意正咬着笔杆子冥思苦想,就见窗口处耿家的耿鸡来了,他是个结巴,姚如意一见他就抓心挠肝的,因为他一探头就会:“姚姚姚姚姚姚……”
她受不了了:“别叫我了,你就说你要啥?”
“要要要要要……”
“你就直说要啥!”姚如意开始痛苦了。
“又又又又又……”
“什么又啊?又啥啊?柚子吗?我这儿没柚子卖!”
“不不不不不……”
一刻钟过去了,耿鸡什么也没说清楚,被听得抓着衣襟人都要崩溃的姚如意面无表情地塞了颗糖,要求他回去换个人过来买。
耿鸡便沮丧地跑回学馆去了。
姚如意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想起之前耿牛耿马还说他们的小主子耿灏脾气不好,耿鸡才劝了他几句,他就把人踹得脸着地了。现在想来,耿灏应当也不是脾气不好吧……
没一会儿,耿牛来了,张口要买了一堆炙肉肠。姚如意舒坦了,也总算知道耿鸡说的“又又又”是什么了,原来是要买“肉肉肉肠”。
好嘛,这孩子不仅结巴,说话还带地方特色呢!
耿牛付完账,扭头又见姚如意炉子上还摆了新的圆形烤盘,还问这是什么,得知是夹肉馅的鸡蛋烙饼,也要了十来个。
她便先忙活起来了。
耿牛今日一脸喜气洋洋的,干等着也没事儿,还偷偷告诉她,耿灏也兴高采烈,人家开学,他倒准备回家去了。
姚如意惊讶地问:“为什么?你家小祖宗想通啦?”
“不是!是我们郎君被人弹劾了!前日被御史台风闻而奏参了好多本呢!他就被官家勒令回家思过去了,今儿,竟然舍得把邓家的女人和他儿子赶出耿家去了!连休书都写了!”
姚如意也吃惊得烤肠的手都顿了顿。
耿牛买完东西走后,姚如意就陷入了沉思,她静静地看着耿家的马车成了一众返校人流中唯一的逆流,飞快离开了国子监的夹巷。
她想起林闻安的话,会不会是他参的耿家?
但抬头不见低头见,为着吃饭方便,丛伯与林闻安每日也都过来一处用饭,姚如意又日日都去寻他写东西,所以他写得最多的都是她的招牌、她的杂活标签、今日促销之类的,没见过他写过什么正经东西啊。
她正琢磨呢,又来人了。
“姚小娘子……”
姚如意抬头,程书钧正一身干净的青衣站在窗前,他眼睛似乎都不敢往她身上落似的,微微瞥到边上,双手递过酱油和糖罐子,低声道,“我娘叫我来称半斤酱油、两斤糖。”
“好,你稍等。”姚如意蹦着腿就要去给他称。
刚蹦跶着扭过身,又听身后他有些结巴似的关心:“姚小娘子……你……你腿好些了吗?”
姚如意冲他一笑:“早不疼了!没什么事!”
说完便去称酱油和糖了,她自然没看见,程书钧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睛一直望着她,等她又装好两个罐子回来,便又慌忙撇开。
“拿好。”
“多谢。”
程书钧拿了东西要走,姚如意又喊住他。
“哎等等。”
他顿住脚步,就见姚如意忽然从窗口处探出了半个身子,有些羞涩地小声与他嘱咐道:“程郎君,那个……你回去时替我问问程嫂嫂,上回我央她做的那种絮棉花的小薄垫子,不知做好了没有呀?”
林闻安从角门处迈进姚家小院时,正巧看到这一幕。
今儿是个晴日,冬雪化尽,淡淡的阳光漫进巷口,带来料峭寒风中难得的明朗与光亮。一双杏眼明澈透亮的少女自窗边探出半个身子,脸颊微微泛红,正含笑与窗前白净俊俏的少年说着悄悄话。
酒窝清浅,那少年耳根都红透了。
他顿住脚步,不再往前,装作没瞧见走到一边。
姚如意不知自己似乎叫人误会了,送走了程书钧,扭头见林闻安驻足在院子里,半仰着头,正在看一只叼了树枝、狗毛在屋檐下筑巢的胖喜鹊。
这喜鹊也不知哪儿飞来的,厉害得很,时常俯冲下来啄小狗的毛、偷姚如意晾的碎布筑巢。但丛伯说,喜鹊筑巢是好兆头,可不能赶它。
念着冬日天寒,鸟儿过冬也不易啊,姚如意便故意放些不要的碎布头在墙头供喜鹊取用,还跟俞婶子要了些鸟食撒在墙头屋瓦,这样小狗咪们才不会被它叨成秃子狗。
她便忙不迭抓了把糖,一蹦三跳挨过去:“二叔!二叔!我请你吃糖!”
林闻安见少女眉眼弯弯,像兔子般朝自己蹦过来,心中微微泛起一丝波澜,但也很知晓她每回来寻他是为何,有些无奈地轻叹:“你不必用糖贿赂我,我也会替你写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