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挨骂后 灏!灏灏灏哥哥哥……中中中中……(第2/4页)
“别给打坏了啊。”
顿了一顿,又弱弱补上一句:
“这……这人我还要的呢……”
门内霎时一静。
紧接着,姚启钊的怒吼炸雷般穿透门板:“姚——如——意!”
姚如意被吼得往后一仰,赶紧闭嘴。满心愁绪转过身,却见院子里廊檐下,丛伯回林家收拾屋子了,林逐和他女儿月月却还在那儿。
两人还等在廊下的矮几旁,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月月没憋住,因姚如意方才那两句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她赶紧用手捂住嘴,但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见他们父女俩这般轻松,姚如意脸上讪讪的,走过去。
怎么回事,他们都不担心的嘛?
月月已笑着招呼:“如意阿姊,你还认得我么?”
姚如意略一回想,原主模糊的记忆里,是有个叫月月的小姑娘,活泼得很,像只小雀儿,总是不计较自己寡言,叽叽喳喳围着自己说过话。两人又没差几岁,所以小时似乎还是要好过一阵子的。
但是月月很快就去外祖家了,她们断断续续的相处过一阵子,时日不长。慢慢的便断了音信。
姚如意老实道:“记得一点,不大真切了。”
月月笑道:“我也是呢!不过我一见你,我就想起来了,你还给我叠过布老鼠呢。拿手绢叠的。”她还比划了一下。
原主的记忆里却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姚如意便摇摇头。
月月也没觉得奇怪,小时候的事儿,她也只记得这么一件罢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月月顺手捻了捻垂在肩上的发带,似乎知晓她在担心什么,便又安慰道,“阿姊莫替我阿兄忧心。姚先生下手有分寸的。况且,他该打!我阿兄这人,旁的事一点就透,偏这情字上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弄出些乱子来也不奇怪了。我和阿爹也有不是,不该这样仓促就来,该先递个信儿的。”
林逐在一旁点头,脸上带着愧色:“是极是极。待会儿姚先生出来,我定要好好赔个不是。唉,”他说着搓了搓手,面上流露出一丝苦笑,低声道,“月月的婚事,她娘那时病着,也把亲事操持了大半,顺顺当当的过完了。轮到二郎,我这当爹的,倒慌手慌脚,今儿还闹了这样的笑话……”
姚如意也挨着月月坐了,矮几上还摆着半凉的茶水。她托着腮,幽幽叹了一声:“唉,其实也怪我……”
她不说那票子的话就好了,这不把人带沟里了。
廊下三人,排排坐着。林逐搓着膝盖,月月捻着发带,姚如意托着腮帮子,都各自反省着,齐齐叹气。
幸好没多久,门就开了,姚如意腾地站起来了,踮着脚尖就往门里瞧。先行走出来的姚启钊仍板着一张驴脸,像座小山似的堵在门口。她往左边探头,姚启钊就朝左边挪一步;她往右边探头,姚启钊又往右边一挡。
姚如意急了,脚一跺:“阿爷!”
“看什么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姚启钊气哼哼地把她拽到一边。
这一拽,倒让姚如意看清了随后从门里走出来的林闻安。
他垂着头,除了看着有点儿打蔫,倒是没什么外伤。他沉默地走到姚启钊面前,双手交叠,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一揖到底:“都是我行事孟浪,有悖师训,有负先生教诲之恩,甘受责罚。日后定当谨守礼教……”
他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停顿了一下,却又有些执拗地道:“此心拳拳,但方才对先生剖白之意,绝无半分虚假,亦……不敢负此心。”
他再次深深低下头去,姿态恭顺,但最后那句“不敢负此心”,却像钉子一样,掷地有声。
姚启钊看着他低垂的后颈,又瞥了眼旁边那个听这话听得嘴角一翘的姚如意,面色顿时又黑了一层。
这两个认错是认了,骨子里还都挺轴的,一点儿不改!
他也不是要棒打鸳鸯,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谈婚论嫁也正常,但这个礼数之事却不能不掰扯清楚。尤其瞒着他,便是最大的不对!
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能怎么办?
罢了。
姚启钊面色无奈地缓和下来。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里,就听身边嗷地一声,姚如意不知看见了什么,一溜烟就从他胳膊底下挤了过去。
林闻安刚直起身,就见如意一阵风似的冲到了自己面前。他还没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便觉得手腕一紧。
紧接着,那只温热的小手,揪住了他宽大的袖口,猛地向上一撸!
众目睽睽一下,她把他的袖子一把撸到了肩头,露出了他胳膊上十余条被戒尺打得交错着、已经红肿起来的伤痕。
林闻安几乎本能地偷瞄了一下姚启钊,只见先生那张刚缓和几分的脸上瞬间又黑沉如锅底,连颌下的胡子都气得好似炸开了一般。眼角又还瞥见月月和他爹惊愕的目光,他便默默想把袖子拽下来遮掩。
但姚如意看见他胳膊被打得又红又肿,甚至有几处打得狠,还渗出血来了,立刻便生气了。
她那只抓着他手腕的手非但没松,反而更用力地握紧了,另一只手更是一把按住了他试图去拽袖子的右手,瞪着眼:“阿爷!你怎么打得这么重,太过分了!”
过分?他这还过分?他还嫌自己手下留情了!姚启钊牛眼也瞪起来了,伸手就想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拽回来。谁知姚如意这会儿竟胆大包天了,腰一叉,脖子一梗,非但不躲,反而迎着他喷火的目光顶了回去:“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说归说么,怎么还动手呢!”
“你个小妮子……”姚启钊指着她,手直哆嗦。
“小妮子怎么了?”姚如意毫不示弱,声音脆亮,“小妮子也晓得打人不对!有理说理嘛!”
说着,她还拽着林闻安那只伤痕累累的胳膊又往前怼了怼,将耳根已微微泛红的林闻安整个人都拽得往前趔趄了一步,几乎要戳到姚启钊眼皮子底下,据理力争,“您自己瞧瞧!都肿成什么样了!还有血点!您要把他胳膊打折啊!”
姚启钊非但不瞧,抬手还要打。
“您还打呢!”姚如意赶紧又把林闻安的胳膊往后一躲,下意识警惕地抱在怀里了,“不许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