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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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一些常规问题开始好吗?”谢昭说。
“你很了解我的童年,我却毫不了解你的。”她坐在他的腿上,裤子非常薄,温度毫无隔阂地漫过来。
谢昭紧盯着他的双眼,不放过一丁点细微的表情转变。
江慈散漫地看她,手掌上下轻轻抚摸她的衣服,好像关注点都在她的衣料上。
“你小时候在英国的家是什么样的?”谢昭问。
“我们住在乡村,邻居是附近的农户。”江慈很放松地向后靠着沙发。
他的确是住在乡村,只不过是住在乡村的庄园。
他有丰富的说谎经验,不必说假话,只要真话不说全就行了。
“那你小时候是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了?住在乡下的话,妈妈工作不大方便吧?”谢昭语气平常。
“不,和舅舅。”江慈转移话题,“我小时候经常要跟舅舅做农活,除草,浇水,喂养动物们。”
只不过喂的不是猪牛是赛马。
“舅舅,是农民?”谢昭挑眉。
“和农民做的事差不多吧,他平时就主要在土地里劳动,不过闲下来会读读书。”
没说谎,只是略过一点细节比如那块土地是从前皇室给的封地。
“奥,读些什么书呢?”
“莎士比亚。”
“农民喜欢读莎士比亚?”谢昭微笑。
“我们那里的人都喜欢。”
“常规问题问完了,我认为你没有说假话。”谢昭往上坐了坐,江慈扶住她的腰。
“接下来我要问你最关键的问题。你一定要想仔细了再回答。”
她慢条斯理地将他的领带捆在他的手腕上,一层又一层将他的双手绑起来系了死结。
江慈没有反抗,只是戏谑地盯着她。
“第1个问题是,瑞文斯格福特家族在我的身边长期安插了一个间谍。这个间谍博取了我的信任,窃取我的机密信息。”
江慈漂亮的眼尾丝毫不动,好像这句话与他完全无关。
谢昭盯着他的眼睛步步紧逼,声音越放越低,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衣服缓慢向上,从他宽阔的肩,摸到他的脸。
“所以,你是那个间谍吗?”她与他鼻尖相蹭。
“我可以发誓,我从来都没有故意演戏博取你的信任,从来都没有窃取过你的信息。”他用绑起来的手虚搂着她,回答得云淡风轻。
“你并没有回答最关键的一点。”谢昭轻声问,“你是间谍吗?”她搂住他的脖子,额头相抵,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他直视她,没后退,鼻尖蹭了蹭她。
她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上,继续轻声质问:“还是你想说你的间谍行为是迫不得已?”
江慈漫不经心地看她,好像只当她在开玩笑。
谢昭的手微微收紧,轻轻掐住了他的脖子,手指轻轻按在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上。
“回答我。”她垂着眼。
“如果你一定要玩这种拷问间谍的游戏。”江慈突然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他轻松地挣脱了被绑住的手。
“那我做什么,审讯官才能放过我呢?”他凑近,声音刻意低缓,像羽毛的轻轻揉她的耳朵。
江慈的领口敞开,胸口的那颗朱砂痣,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他身上的那种熟悉的香气,带着温热的气息包裹她更紧密了一些。
江慈虽然翻身处于她的正上方,但姿态谦卑,睫毛轻垂,好像任由她支配,任由她为所欲为。
“放过你也可以。”谢昭抬起领带,轻轻扇扇他的脸,“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的视线停留在他的唇珠上,像情人低语呢喃。
“不许违背我的命令,知不知道?”
“ Yes madam.”他嘴角散漫地勾了起来,双手撑在她旁边,温热的手掌紧贴着她的腰。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谢昭微微颤动。
她一边解开自己领口的衣扣,一边看着他的眼睛。
“你给我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一边从领口掏出——一张照片。
“认识这张照片吗?”她恢复公事公办的语气。
江慈像受惊的猫,瞳孔明显放大了一下。
“请解释一下,这张照片里的人为何和你如此相像?”谢昭得意微笑。
他装模作样地把照片拿过去,翻来覆去看了看。
“你是说这个人吗?”
“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说,根据概率世界上的确会存在长得比较相似但毫无血缘的人。
人类基因组包含大约20,000到25,000个基因,虽然每个人的基因组合是独特的,但由于基因变异的有限性,还有人类面部特征的有限,总有一些人会有非常相似的基因组合,从而最终有相似的面部特征。
“所以这种英国的贵族公爵和我这样的普通人长得有些相似,只不过是概率上的巧合罢了。”他的语调非常镇定。
谢昭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会儿。
“可是我从没有跟你讲,这个照片里的人是英国的公爵呀。”
“因为我能认出来照片里他衣服上的家徽。”他依旧镇定。
“我是英国人,我比较了解。”
“是吗?这个家徽代表什么呢?”谢昭微笑。
“这个图案里的长生草,代表生生不息。凌霄花代表荣誉。”
“生生不息的荣誉。”谢昭挑眉,“你的知识可真丰富呀。”
“是我舅舅以前教我认识的。”江慈平静道,“小时候,他读书比较多,他告诉我的。”
“你的舅舅对荣誉的花这么了解?”谢昭摸着他的手腕,轻轻摩擦。
“莎士比亚说,我的荣誉就是我的生命,二者互相结为一体;取去我的荣誉,我的生命也就不再存在——我借着荣誉而生,也愿为荣誉而死。这也是他信奉的。”江慈说。
“你说得合情合理。”谢昭整理衣服起身。
江慈没什么大的表情,依然半靠在沙发上,并没有很放松也没有很紧绷。
“我是挑不到你的什么确凿罪证。按照道理来讲,疑罪从无。没有证据,就不该算你是有罪的。”谢昭拧开茶几上的矿泉水。
“但是你犯了一个错误。”她转身突然将水泼到他脸上。
他漆黑的头发瞬间凌乱,无辜的眼睛盯着她,苍白的皮肤上凝着水珠,衣衫凌乱,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流着,有一种被微微凌虐的美感。
“人在说谎的时候,生理反应是无法逃避的。比如你的脉搏跳动的速度,心跳,还有瞳孔的放大。”谢昭笑道,“这是你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