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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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乐乾收购案一事沸沸扬扬,双方的战争一直在不断升级,甚至当事双方买下了一条街相对的两面电子屏幕,每天攻击对方。说实话,我很少见到收购案演变成这种直接的不体面的骂战。”电视上的卷发女主持人说。
“所以我们认为我们节目可以给当事双方一个直接对话平台,与其在广告屏幕上互相攻击,不如直接连线当场辩论。”旁边的男主持人说。
“我们今天连线邀请到乐乾集团的董事长,陈董,他会先发言。集团的另一位董事及大股东谢昭小姐的线路等一会儿将接入。”
谢昭坐在办公室的旋转椅子上,正对着电视屏幕,她的助理和顾问们站在办公桌附近。
陈董的脸很快出现在了屏幕上。
“近期收购方对你们管理层有诸多指控,大众和股东们都非常关心。请问你怎么评价正在开展敌意收购你公司的大股东谢昭小姐所提出的指控?”
“这些指控只不过是对方捏造的,夸大其词的我们所谓的道德污点。”
陈董说:“我们的大股东谢昭小姐,一个精明的华尔街人士。她最擅长的就是操纵舆论,她在利用公众的同情心和正义感,煽动民意,站在所谓的道德之高点攻击我们。”
“我想说任何支持她,相信那些不实指控的人,都是被她彻头彻尾地愚弄了。她不关心任何人,她并不关心你们所期望的公道与正义。
一个华尔街的吸血鬼资本家,一个发着灾难财起家的空头,怎么可能为你们伸张正义?”
“受害者是一个个活生的人,并不是你轻描淡写的道德污点。”谢昭接入。
“受害者们的录音和证词记录了你毫无人性的罪行。”
“我劝你说话谨慎点,请你的律师在你身边再发言。”陈董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的名誉作出污蔑才是违反法律的行为。”
“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法庭判我有罪,我无罪就是事实。而你无视法律,无视事实,用卑鄙手段,混淆视听。”
“你是想说,你敢发誓,你和现在存在的所有受害者指控都毫无关系吗?”谢昭说。
“我跟这些所谓受害者有没有一点关系,我可以说的确有。我个人在男女关系问题上,的确存在一些道德问题。我出轨过。”陈董说,“我的确在对我妻子的道德方面存在问题,我也向她道歉,并得到了她的谅解。但是我有没有强迫,协迫其他女性?这是绝对没有的。”
“所以你现在亲口承认了,你和其中的一些受害者的确存在过关系,而不是像你之前说的,你从来不认识他们?”谢昭问。
“别来这一套。你非要混淆视听,将我道德层面的问题上升到法律层面,污蔑我犯法,传播这种不实的指控。”陈董说,“你应当对股东们诚实,但你没有做到,因为你一直都是喜欢使用这种卑鄙下作手段的小人。”
“屏幕前的各位,我想要再明确表达一次,谢昭小姐是一个善于利用大众心理学,通过利用大众公德心来谋取私利的人。
人无完人,我的确是个有些道德瑕疵的男人,我也犯了一些小错误,但我绝没有犯法。”
陈董说:“希望你们不要成为被她愚弄操纵的傻瓜。”
“一个亲口承认自己道德败坏的人,说话有任何价值可言吗?你在教育谁呢?”谢昭说。
“好了,我想你们双方都已经很明确地又表达了一次自己的观点,就不要接下去再人身攻击了,时间有限,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
“我们这次说得不好。”顾问摇头,“仅仅揪住道德这个话题不放太薄弱了。”
“陈董说得更好。他一直在强调道德问题不是法律问题,他并没有犯法。的确现在并没有到判决的时候,他的确可以这么说。”
“他提前拿到了我要说的内容,有提前的准备。”谢昭平淡道。
“他怎么能提前知道你要说什么,公司内部又有内鬼?”比尔问。
“清洁工,一直打扫我这个办公室的人。”谢昭说。
“你知道?”
“我当然一直知道。”
“那你还由着她把信息传出去?”
“是的,我故意让她传过去。”
比尔惊道:“你疯了?故意给他有什么好处?你是要有更好的话要说就算了,刚刚电视辩论说得乱七八糟,毫无煽动性。光说道德有什么用?哪个股东最在乎这个?”
见谢昭无动于衷,他气道:“你觉得这不重要吗?这是股东大会之前,你可能有的最后一次公开发布信息了。”
“不用担心。”谢昭只说了这几个字,然后闭目养神。
“你现在这又是干什么呢?”
“等电话。”谢昭说。
“什么电话?”
“R财团的求和电话。”谢昭说。
“希望你不是神经有问题,而是真的有把握。”比尔说,“那个江慈先生你确认了吗?他是不是真的和瑞文斯格夫特家族有关系?”
“他是实际控制人的亲儿子。”谢昭说。
“这下就太好了。”比尔彻底松了一口气,“那么他和你感情这么要好,我们就有救了。你赶紧对他说说好话,求一求他。他从中调节,这事情就一定有转机。”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谢总照顾了他这么久,又留他住在家里,他母亲怎么也得给我们一个面子吧。”简说。
“你求他了吗?他怎么说?他肯定不会拒绝你。”比尔期待道。
“我把他狠狠骂一顿,用矿泉水浇了他一脸,然后把他轰走了。”谢昭平静道,“然后我让他转告他母亲,我绝不认输。”
“你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怎么能在得罪他们!!” 比尔几乎跳了起来。
“放松点,放宽心。他们会打电话来求着我合作的。”谢昭说。
“对了你把我买的那些画收一收,收到地下室去,绝对不要拿出来。”她指挥简道。
“她这么自信,是不是华盛顿的朋友给准信了?”比尔出门悄声问简。
“不知道啊,没见她和议员谈话。她就一个人去了艺术画廊,买了些很丑的抽象画。”简给他看了一眼。
“而且还绝对不允许把画挂起来。”
“这么丑的画,25万美元?然后买了还不挂起来?”比尔说,“她是不是受了刺激,真的精神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