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那是个危险分子!”(第2/4页)
警方办案向来只看证据,不管凶手是谁,只要把人抓回来就是。
可如果真凶是程星朗找了十八年的弟弟……儿时,程星朗从阴霾中爬出来过一次,已经并不容易,如今再来一次,别说他难以承受,就连这些同僚们也于心不忍。
“这起案子不仅关乎程医生。”莫振邦将案卷合上,突然开口,“那对夫妻不能白死,失踪的女孩必须找回来。”
“十八年也好,二十八年也罢,只要人还在香江,就一定能揪出来。”
……
难得加班的夜晚,盛放就像小尾巴,跟在警员们身后,就连盒饭都吃得津津有味。
“十八年前那个失踪案,当时怎么查的?”徐家乐问。
“当年我们用的是最笨的办法。”黎叔说道,“挨家挨户问,公园垃圾桶都翻,就连路边的流浪汉都没放过。”
“但那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如果被人有心藏起来,怎么可能查得到?”
“当年那个疯子早就被查了个底朝天。根本没有亲友,孩子能托付给谁?”
“以凶手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能做出什么正常安排?”曾咏珊咬着一次性筷子,“如果弟弟在成长中被扭曲了认知,十八年后重现‘仪式’,复刻童年记忆,倒说得通了。”
“小时候爱吃的朱古力,也是复刻的一部分。”
盛放抱着小笔记本,认真地涂涂写写。
困意迟迟不来,他随时待命,精神抖擞得像是立马就能挂上警员证直冲现场。
九点整,期待已久的现场勘察环节终于来了。
盛放小朋友丝毫不拖后腿,跟上晴仔的步伐。该上车时,手脚并用地爬上去,该下车时,“啪嗒”一声跳落地,风风火火的小模样,俨然已经是这个队伍的一员。
正勤大厦后门的夜市刚开始热闹。
祝晴和曾咏珊挨个询问摊主,盛放则踮着脚举照片。
“没印象。”
“每天这么多人,哪记得住……”
沿街走到拐角,一个水果摊位的老人突然出声:“警官,你们问的是包先生和包太太?”
这个水果摊位在一众小吃摊中显得格外整洁。
“你们问错人了。”老人说道,“包太太从不买那些油腻的小吃。她是护士,总跟女儿说这些不卫生。”
祝晴和曾咏珊闻言走上前。
“老伯。”曾咏珊问道,“最近见过他们一家吗?”
“前几天包太太来买过橙子。”
“就她一个人?”
“就她一个。”老人说着,突然压低声音,指着摊位后面的那条小路,“不过后来,一个高个子男人在那里和包太太说话。”
“那人长什么样?他们说了什么?”
“这我哪知道。”老人摇摇头,“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连脸都看不清楚,很快就走了。”
“具体是哪一天?”
“上周六。”老人很肯定,“那天外孙来家里吃饭,所以我出摊晚了。”
赖丹荷女儿的口供显示,在上周六,也就是三天前,死者突然联系了她。
死者在电话里说,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让她立刻带着妹妹离开。
此时,警员不禁怀疑,是那个神秘男人的出现,让她预感到死亡临近。
回程的路上,车厢里讨论声时停时续。
这起案子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盛放坐在后排座椅上晃着小短腿。
整晚听着大人们反复提起程医生,他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道:“他回来啦?”
“没有呢,课程哪里是能随时结束的。”曾咏珊伸手揉了揉放放的头发,“你上次不是算了吗?春天才回来。”
车厢里安静了一瞬。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只希望到时候,冬日的寒意已经完全被生机盎然的春风驱散。
回到家,祝晴径直走向书房。
电脑屏幕亮起,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停顿许久才落下。
十二小时的时差,此刻他那边应该是上午十点。
书房外的卫生间里,盛佩蓉与萍姨正催着加班到这个点的放sir洗漱。
“什么案子这么急?”盛佩蓉随口道。
萍姨:“就是,突然就开始加班,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盛放满嘴的牙膏泡沫,含糊答道:“程医生家的案子。”
盛佩蓉一愣:“什么?”
盛放竖起肉乎乎手指头,在小嘴巴上比了一个“嘘”。
“案件机密,无可奉告。”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扮成威风凛凛的阿sir,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妙啦!
……
第二天清晨,CID办公室里警员们还没到齐,工位上已经散落着几份晨报。
祝晴随手翻开一份,头版头条赫然印着正勤大厦的现场照片。
晨光的高楼前,几位住户惶恐不安的面容被相机定格。
“翁sir早上拿来的。”梁奇凯说,“放下就走了,半句话都没说。”
曾咏珊轻叹:“这是无声的压力啊。”
豪仔接话:“我们现在在和媒体赛跑,要是被他们发现这是旧案重现……”
莫振邦走出来:“不是等着媒体发现,是警方必须主动通报。”
他环视众人:“你们把这案子想简单了。如果旧案重演,最可怕的是什么?”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不是一两条人命。”莫振邦的声音沉了下来,“而是无差别杀人,受害者会接二连三地出现。”
他说完,目光不自觉地扫向办公桌上的电话。
这两日来,莫振邦最怕的,就是那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
上午九点,侦查分组行动。
一队人负责追查现场发现的软心朱古力包装,跑遍全香江仍在售卖这款朱古力的超级市场和商铺。一队在正勤大厦周边调取监控,寻找那个特征明显的高个男子。
黎叔则带着祝晴和豪仔,直奔嘉诺安疗养院,调取近期的来访记录。
祝晴回忆当时看见的身影。
那时她陪母亲去复健,离开时正系安全带,在不经意间看见一道身影。只是一个瞬间,既隔着车窗玻璃,又隔着疗养院的玻璃,反光之下,祝晴只当自己看错了。
但如果,程星朗的弟弟有可能出现……
那口罩底下与他相似的眉眼,难道就是失踪十八年的程星雨?
警车驶入车库。
连续排查之后,豪仔眉头紧锁,翻阅记录本。
“当天所有病人家属、预约访客都核实过了,没发现可疑。”
嘉诺安作为顶级疗养院,安保向来严密。曾经盛佩蓉在此住了十余年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就连裴君懿都屡屡碰壁,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混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