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第2/2页)

人都走了,这个问题自然没人能解答,或许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当值,再镇定的人也会忍不住分心走神。许栀和摇了摇头,对两人说,“没事儿,在船上的日子还长,总能发现的。去铺子吧,订下来后一直拖着没来看。”

王维熙:“姑娘,秋儿掌柜还没来,这边一直是我在盯着的,前些日子雇了些附近的帮工洒扫,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番。”

许栀和点了点头:“难为你现在两头铺子跑。”

“这算什么?”王维熙毫不在意,“潘楼街上那铺子算是顺路,里面的装饰也按照姑娘您的要求装点了,其中潘楼潘郎君出了酒窖五间供使用,年底分一成银,常家没有酒窖铺子,投了一千两记在账上,也是分一成银。”

许栀和脚步一顿,“嗯?什么时候的事儿?潘光不是说要安排人进去添置掌柜、帮工,要年底两成利吗?”

王维熙一拍脑门:“哎呀,忘记和姑娘你说了。原先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前两日姑爷瞧见了公文,重新拟了。”

许栀和前几日忙着作潘楼街铺子的图纸,又逢绵长雨日,索性不怎么出门。

“真是稀奇,”许栀和说,“潘光那么精明的人,能同意陈允渡新拟的公文?”

王维熙:“具体的不知晓,但听雨顺说,那日咱家姑爷像是路过一般走入潘楼,然后给潘光算了一笔账,算完帐后,姑爷说有没有他提供的酒窖和帮工,他也能找到,潘郎君就同意了。”

他省略了一句话没说。当时雨顺还模仿着潘郎君道:“榜眼啊榜眼,你要是不去当大官,做生意想来也是一流的……不如快些递了辞呈,速速跟着我一道开店吧?”

许栀和想到了什么,道:“那我明白了,他算学学得极好。”

王维熙笑道:“正是。”

外城和内城极不一样。巳时三刻,肉铺案板下穿油布围裙的屠夫正拿牛耳尖刀剔着红白肉,连着几个小摊贩卖着零散香料和药材,墙根阴影里,独眼老丐晃动着豁口的陶碗,不时地看向街口,渴盼遇见达官贵人施舍几个铜板,好饱了肚子。

选定的铺子旁边支着一张旌旗,上面写着一个硕大的“讼”字,前头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人,见马车在周遭停下,连热络地招呼:“娘子可要写讼状?我这儿代写讼状!包打赢开封府官司!”

许栀和掀开帘子,瞧了他一眼。

王维熙附耳低声道:“一直在这儿摆摊,赶都赶不走。那状纸我瞧了,字写的还不如我呢。”

闻言,许栀和问:“那便是个徒有虚名的了?这样占在铺子前面,多少也有些影响。”

“可不是,”王维熙摊了摊手,“可惜我没他脸皮厚,赶他不走。”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现在铺子没开门还好,要是开门了还有这么一尊大神坐在这儿,可就为难了。”

许栀和想了想道:“虽然宋律不禁设摊贩,但要是影响了铺子经营,报官也能处理。他不是说代写讼状包打赢嘛,你稍后在邻边走动,问问可有真信了的百姓。”

王维熙:“不会吧?姑娘,那状纸还能信啊?”

“说不准,”许栀和说,“外城不比内城,识字的本就稀少,遇见了事儿一慌,不定就病急乱投医了。”

王维熙听完她的分析,颔首道:“我晓得了,姑娘放心。”

他说完,掀开马车的帘子,从上面一跃而下。本期待张望的中年男人见到这张熟悉面孔,顿时失去了兴致:原来是铺子的管事回来了。

说来说去老三套,催着他离开。他不听,又能奈何?中年男人翘起了二郎腿,口中吹着哨子。

王维熙泥人脾性都被惹出两分怒气,他啐了一口,回过头朝着许栀和告状:“姑娘,你瞧瞧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