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正题与正义(第2/2页)

她欣然应允,差一点就要跟着程英德直奔门口。可在她那步伐要迈未迈之际,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已婚身份。

她庆幸自己想起得够及时——做太太的就算是有健忘症,也不至于在和别的男子跳了一支舞后,就将和自己同来的丈夫忘到了一旁。连忙朝着严轻那边招了招手,她对程英德笑道:“我叫上思成一起。”

程英德虽然认为思成几乎可以不算人,但林笙这行为是无可指摘的。正经女人应该像她这么办。

严轻走了过来,看看林笙,再看看程英德,还是一言不发。林笙轻轻拽了他的衣袖一下:“怎么啦?这是程家的大哥呀,不认得了?”

严轻这才对着程英德一点头。

程英德看了他这副死样子,索性不屑于计较他的无礼,也潦草的回了他一点头,同时听她还在垂死挣扎似的为那丈夫解释:“大哥别见怪,他是——他是有点孩子脾气,临出门时和我怄了点气,现在就到处甩脸子,你别理他就是了。”

程英德连这句话都不屑于接,径直向外走去。而他刚走出跳舞厅的大门,门外便有一名保镖跟了上来。他对那保镖也不理,直接走最近的楼梯上了二楼。

有楼下那大跳舞厅对比着,二楼的咖啡馆简直清静得好似另一个世界,没有衣香鬓影,更没有滔天声浪。枝型吊灯向下洒出稳而匀的明亮灯光,程英德找地方坐下来,这回终于是把林笙的面孔看清楚了。

他先不急于问,等侍者将三人的咖啡送上来了,他才抬手指了指林笙的额角:“受伤了?”

林笙愣了愣,随即抬手去摸,本意是要将刘海拂得松散一些,然而刘海全被汗水打湿、和着粉膏一起紧贴了额角皮肤,她一拂之下碰了伤处,疼得“嘶”了一声。

这下可好,无需开口,她直接用行动给了他答案。严轻扭头看她,心想自己原本将她那伤遮掩得很好,她若不是跑到舞池里大跳特跳,也不至于大汗淋漓的露馅。而她也下意识的看了严轻一眼,心想自己可没有为这处伤安排戏份,还是得先尽着正题来说。

“不要紧。”她忍痛拂了拂刘海:“在家不小心撞了一下,早没事了。”

然而程英德仔细端详着她,忽然又问:“你那边脸,是不是也肿了?”

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没有吧?”

紧接着她问严轻:“你看我的脸肿了吗?”

严轻不清楚她的真实用意,于是回答:“我不知道。”

林笙出门时照过镜子,自我感觉还不错,可程英德如今明确指出她肿了半边脸,这让她又疑惑含糊起来,生怕是自己在家看得疏忽,自己当真已是半脸大半脸小。

程英德见她被自己问了个六神无主,而她那思成又冷淡得好似她的仇敌,心念一转,他有了猜测:“你们两个打起来了?”

他们两个是小家庭式的生活,家中也无刁恶长辈,那么除了这匹丈夫,还能有谁敢打太太?

程英德并非豪侠之士,但林笙毕竟是他父亲的世侄女,毕竟见了他会叫一声大哥,和他们程家不是全无干系的人。这么个人刚到上海,便被她那匹恶棍丈夫打了个头破脸肿,他能够视而不见、由着她被人打了白打吗?

他心里有气,说出一句:“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