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樊均也笑了笑,冲他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桶。

“说啊!”老妈在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嗯?”邹飏愣了愣,“说什么?”

“当天就都处理好了,赔了钱,阿姨你别担心,后续治疗的费用也都会负责,”李知越说,“那天我们一帮人都在的。”

“……对。”邹飏点头。

老妈跟老爸在对待他同学朋友这一点上,是完全不同的。

老妈把大保温桶递给了刘文瑞:“这是给你们的,带肉的骨头都在这里头,邹飏那一份里面主要是汤……”

“凭什么?”邹飏忍不住问。

“不是怕你伤着吃太油腻不好嘛,”老妈说,“他们没伤,正好考试了吃点儿补补。”

“谢谢阿姨。”张传龙很愉快地抱过了保温桶。

“谢谢妈。”邹飏说。

樊均把那个小的保温桶递给了邹飏。

“谢谢舅舅。”邹飏接过小保温桶,顺嘴又说了一句。

樊均愣了愣:“不用客气,大外甥。”

几个人顿时笑了起来,跟着叫了一轮舅舅。

老妈的意思是要带他们宿舍几个去吃个饭,但说实话,就这几位,包括李知越,都不是能应付家长的料,不一定哪句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自己在学校这两年,要说惹事生非……理论上是没有的,但要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也铁定不是。

所以他直接帮这几位婉拒了:“他们不吃。”

邹飏带路,去学校旁边一个还可以的小馆子吃午饭。

樊均推着轮椅,老妈和吕叔走在前头。

“你居然真来了啊。”邹飏仰起头,枕着轮椅的靠背,看着樊均。

“嗯,”樊均低头也看着他,“吕叔怕就他俩来,你会尴尬。”

“哟。”邹飏撇了撇嘴。

樊均没注意听他哟什么,邹飏仰着头这个角度,头发往后滑开了,脑门儿露了出来,中午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整个人都有些耀眼。

“哟!”邹飏又哟了一声。

“嗯?”樊均看他,“没听清。”

“我不尴尬,”邹飏说,“你回去吧。”

樊均笑了笑:“我也想过来,正好吕叔先说了。”

“怎么样?一路顺利吗?”邹飏问。

“顺利,有人一块儿都没事儿。”樊均说。

“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我们学校转转。”邹飏说。

“你不上课吗?”樊均问。

“没课,下午自习室自虐,”邹飏说,“明天考古代汉语,要命的玩意儿,考完它我就轻松了,再熬几天差不多要解放了……你生日怎么过?”

“就……普通的一天。”樊均说。

“去庆祝一下吧,”邹飏说,“二十九号晚上可以去吃个饭再去喝点儿。”

“你这个腿还喝酒啊?”樊均说。

“不影响,”邹飏从轮椅旁边的小袋子里抽出一根细细的竹针,从石膏边缘插进去,来回戳着,“就是痒,哎痒死我了……我是不是石膏过敏……”

樊均没说话,他一直也没有很正式地过过生日,一碗面一个小蛋糕就已经能给他远超预期的满足了。

但邹飏突然提起要“庆祝”一下的时候,他顿时就有了隐隐的期待。

二十多的人了,居然会因为一个生日而提前好几天开始兴奋。

吃完饭吕叔和珊姐要回南舟坪。

“均儿……”吕叔看着樊均。

“我带他参观一下我们学校。”邹飏说。

樊均点点头:“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哦,好,好,”吕叔应着,犹豫了一下又小声交待了一句,“有事儿打电话。”

“嗯。”樊均笑笑。

邹飏上了两年学,还没带什么人参观过学校,这会儿单脚踩着电动滑板车,带着樊均在学校里走着,居然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这是教学楼。”邹飏指了指旁边的一栋楼。

“嗯。”樊均点点头。

“这个也是教学楼……”邹飏又指。

“嗯。”樊均点头。

“那个……还是教学楼……我们学校最古老的楼了……”

“嗯。”

“这个……”

“教学楼?”

“不是,是实验楼。”

“哦。”

“那个!食堂,不怎么好吃,但菜量很足。”

“嗯。”

“图书馆,后面那个路一直下去拐个弯,就是宿舍……”

“嗯。”

“那边那个白色屋顶,反光的那个,”邹飏指着远处,“那个是体育馆,一会儿我们会路过篮球场,就是我捡到大黑的地方。”

“嗯。”樊均跟着他的手来回转头看着。

“樊均,”邹飏停下了,手扶着樊均的肩膀保持平衡,“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儿无聊?”

“嗯?”樊均有些惊讶,“怎么会?”

“有意思吗?”邹飏问。

“有啊。”樊均说,“我都……没见过。”

“那你就嗯嗯嗯嗯嗯的,”邹飏说,“我以为你感觉很无趣呢。”

“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樊均笑了笑。

“不无聊就行,”邹飏拍了拍车把,“走,再转半圈儿带你去个很舒服的地方休息。”

“好。”樊均推着他往前跑了几步,让滑板车启动。

“那边是个湖。”邹飏说。

“哇!”樊均说。

邹飏转头看着他:“神经病吧。”

“一直嗯怕你觉得无聊。”樊均笑了笑。

不带人参观,邹飏都没发现学校这么大,他光站在滑板车上转这么一圈儿都觉得有点儿累了。

“前面是很多大学都会有的共同景点,”邹飏手往前一指,“情人坡!”

“什么玩意儿?”樊均愣了。

“情人!坡!”邹飏说,“就是一片草地,我们学校这个稍微磕碜点儿,不过也挺舒服了。”

的确挺舒服的了。

湖边,一片草坡,比南舟坪河堤旁边的草坡要大得多,还种了很多树。

风吹过的时候,带着草香和湖水味道,阳光的燥热都被吹散了。

邹飏跳下滑板车,把车往草坡边儿上一倒,单腿蹦着就往上走:“这儿的草都晒透了,肯定不会弄湿衣服……”

樊均赶紧跟过去,伸手兜住了他的腰:“要去哪儿?”

“上边儿,”邹飏往上指了指,“视野好一些。”

“……嗯。”樊均往上看了一眼,突然有些尴尬。

这个草坡上,有不少学生。

有躺着睡觉的,有聊天儿的,有看书的,有戴着耳朵不知道听英语还是听音乐的……

虽然大家都不太关注别人,但……有两个女生一块儿的,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一块儿的,就是没有俩男的一块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