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情绪有些不稳,邹飏感觉自己比平时要敏感得多。
短短几秒的触碰就已经让他迅速进入了状态,搭在眼睛上的手指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关灯吗?”樊均问,指尖划过。
邹飏声音有些不稳:“不用。”
樊均低头时呼吸从他腿上扫过。
落在皮肤上时很轻,挑在连接着心脏的那根神经上时,却很重。
邹飏仰头吸了一口气,绷了绷身体,气息里带出一声低吟,满耳都是跟着樊均节奏的自己的心跳。
“均儿……”他抬起右腿,用脚踝上的小金币在樊均腰上蹭了蹭。
樊均没说话,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看着他。
邹飏挣扎了一下,没挣脱。
樊均的右手微微旋转,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烙透了他的欲望。
“你……开始,”邹飏低声说,“现在。”
樊均缓缓直起身,手指勾住裤腰,往下拉到一半的时候邹飏遮着眼睛的手拿开了。
“……就这样。”他说。
……
樊均手撑着床靠,跨在邹飏身上,低头看着他。
还没有平复的喘息声里能看到两个人起伏的胸口。
他伸手在邹飏嘴唇上勾了一下。
“我困了。”邹飏用力吸了一口气,长长地舒了出来,眼睛半睁着小声说了一句。
“不洗洗了吗?”樊均看了看他胸口和小腹。
“我不想动了,”邹飏闭上了眼睛,“以后你瞄别的地方开枪。”
“……是你要看的。”樊均说。
“我靠,”邹飏又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你是什么都说啊哥哥。”
樊均跨过他下了床,抽了几张纸巾:“刚怎么不叫哥哥?”
“还能每次都叫么,”邹飏笑了笑,“以后阈值高了怎么办……”
樊均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弯腰给邹飏擦了擦身上的痕迹:“你不想动的话,我拿毛巾给你擦一下?”
“嗯。”邹飏应了一声。
这人虽然说不想动了不洗了,看似不讲究那么多了,但实际上支使着他来回走了四趟。
搓毛巾,擦,搓毛巾,擦,搓毛巾,擦,搓毛巾,擦……
来来回回走得在客厅睡觉的小白都站起来了,偏过头用一只眼睛盯着他。
“别看,睡你的,”樊均最后一趟把毛巾拿回了浴室,顺便收拾了一下自己,“你小飏哥哥有洁癖。”
“我在你面前就是个乱七八糟的人。”邹飏很舒服地摊开手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樊均把他手脚归置到一块儿,关灯上了床,拉过被子盖上了。
“樊均。”邹飏叫了他一声。
“嗯。”樊均翻了个身搂住他。
“你可以去拍视频。”邹飏说。
“什么视频?”樊均问。
“擦边儿。”邹飏说。
“……滚。”樊均没忍住。
邹飏笑着没说话,闭上眼睛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樊均也闭上了眼睛,脸埋到邹飏肩窝里,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
有些发凉的鼻尖贴在邹飏脖子上,能感觉得到他跳动的脉搏,没多大一会儿整张脸都变得很暖洋洋的。
这种感觉很踏实,整个人像是藏在了安全屋里,很安心。
这一晚上睡得挺好的,因为睡得实,早上比平时醒得稍微晚点儿。
邹飏依旧是醒不过来的状态,樊均起床的时候不小心在他腿上撑了一下,他也就是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这人住宿舍的时候,平时早上是怎么起来上课的呢……
十点去殡仪馆,樊均昨天就查了一下路线,不是太远,骑电动车过去大概不到一小时。
他遛完狗买了早餐回来也没叫邹飏,邹飏见习这段时间看上去一直都有些疲惫,多睡会儿吧。
他坐在床边打开手机,把那张面具的图打开看了看,虽然现在面具还只是个雏形,他已经能想象应该会很酷……如果他打的过程中没出错的话……
八点半的时候他拍了拍邹飏的脸。
“嗯。”邹飏皱着眉应了一声。
“起床了,”樊均扳正他的脸,“邹飏。”
邹飏没有反应。
樊均伸出拇指和食指,在邹飏脸上比了比,跟面具大小是差不多的,虽然那玩意儿也不是用来的戴的,但他还是希望大小跟邹飏的脸能差不多大小。
……邹飏长得真的是非常好看。
睡得完全没知觉的时候也非常好看。
他低头在邹飏微微有些皱起的眉心亲了一下。
又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不能再看了。
“喂。”他又拍了拍邹飏的脸,“我直接拽你起来了啊?”
“嗯。”邹飏应了一声,不知道是真的听到了还就是哼一声而已。
樊均站了起来,走到邹飏身边,掀掉床子,抓着邹飏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啊……”邹飏拉长声音,终于睁开了眼睛,“我困……”
“回来再睡吧,不是请了一天的假吗?”樊均说,“回来睡到明天。”
“去哪儿?”邹飏问。
虽然很不愿意回答,樊均还是不得不轻声说了一句:“你爸的葬礼。”
听到这句话时,邹飏靠在他身上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清醒状态:“几点了?”
“八点半,”樊均拍拍他后背,“半小时收拾吃东西,过去一小时正好。”
“嗯。”邹飏定了几秒钟,转身从床边椅子上拿了衣服慢慢穿上,往浴室去洗漱的时候,手机响了。
樊均拿过他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曹律师。”
“嗯,”邹飏又走了回来,“这个得接一下。”
“邹飏你好,我是曹忠,令尊邹砚清先生的遗嘱执行律师,”那边传来曹律师的声音,“我们在医院见过一面。”
“嗯。”邹飏应了一声。
“根据《民法典》第1145条及遗嘱条款,将本周六上午十点,律师事务所进行遗嘱宣读,”曹律师的声音一板一眼的,“您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必须到场……”
“哦,”邹飏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日历,“我知道了,还有谁会到场?”
“还有邹天瑞和她的监护人,”曹律师说完顿了顿,换了个不那么一板一眼的语气,“我可以以你父亲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他的兄弟姐妹有可能也会到场,我们会尽量不让他们干扰到宣读过程,但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谢谢。”邹飏轻轻呼出一口气,其实老爸钱也不见得有多少,但这些人的架式仿佛他是个什么豪门老总。
“到时我也过去就行,”樊均骑车带着他往殡仪馆方向开着,“我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