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2页)

F133区的向导聚集在一个帐篷里,叶梢神色不太好看,“我们区的哨兵还没那么严重的情况,先采用疏导头盔,再不济就肢体接触,再多的不用做。”

“万一有人伤得太重,需要亲密接触怎么办?”言弥有意无意往慕临荀身上看了几眼,露出为难的表情,“慕向导,你是在场唯一的S级向导,遇到紧急时刻需要挺身而出。”

其他向导看着慕临荀,期盼他的答案。

慕临荀摸着腿上的黑蛇,不作回答。

言弥:“人命关天啊。”

慕临荀冷冰冰的视线直刺向他,黑蛇配合朝对面看去,凶狠朝他们哈气,獠牙尖锐无比。

言弥亲眼目睹过獠牙陷进程寺皮肉里的画面,感到害怕,下意识往朋友身边靠近。

“言弥,你少说几句,说不定我们区的哨兵不会出现那么严重的污染。”叶梢叹口气,“况且,我已经请示过林向导,这是林向导的意思。”

林向导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叶梢搬出林向导,言弥果然不再出声了。

慕临荀是F133区的向导代表,本应该由他来主持这场会议,因为各种原因,这个活落到了叶梢身上,这场会议没有哨兵参与,向导们开了两小时结束。

慕临荀离开帐篷,黑蛇缠绕着他脖子,蛇头向后紧盯帐篷里的言弥,黑豆大小的眼珠子透着令人畏惧的狠戾,那股狠戾和凌译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慕临荀离开帐篷有五分钟左右,言弥才从里面出来,看到前面半边身体隐匿于阴影中的凌译,用一种阴森可怕的眼神凝视着他,里面仿佛藏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

言弥吓得后退几步,“你想干什么!”

“别招惹他。”凌译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言弥心有余悸,回帐篷的路上三步一回头,很怕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对他动手。

山里的夜晚不安宁,一夜过去,出来了很多状态不好的哨兵,有三分之一的哨兵晕了过去,他们被队友拖出来,任何等级都有,这种现象让许多人自乱阵脚。

向导们不断帮哨兵疏导,精神力消耗的很快,出来的哨兵没有跟他们透露任务进度,说明这条山脉不是一两天就能清理干净的。

上空笼罩着一层黑云,到了中午,一场黑色的大雨降临,雨水淋到皮肤上有一股轻微灼热感。黑雨通常降临在污染最重的地区,各区队员在这里碰见黑雨并不奇怪。

他们搭建的帐篷有抵抗黑雨腐蚀的作用,向导们不敢外出,来不及回自己帐篷的人只能临时找个帐篷进去躲避。

慕临荀帐篷里闯入一个陌生人,是G261区的向导,他神色尴尬,礼貌开口询问能否在这里躲一会儿。

慕临荀颔首,收起姚向导之前给他的资料,手指抚摸着白狐毛发,手腕上的黑蛇异常显目。

陌生向导看见白狐,小心翼翼走来,“我能摸摸它吗?”

慕临荀轻点头。

那位向导微微弯身,指尖轻轻抓挠白狐下巴,笑道:“我小时候见过一位向导,他的精神体也是白狐。”

慕临荀向后靠着座椅,白狐往他怀里钻,试图躲避别人的触碰。

向导看出白狐抗拒,明白慕临荀不喜欢和别人多接触,收回手,讪笑道:“抱歉,我小时候被那位向导救过,所以看到白狐会忍不住亲近。”

慕临荀轻摇头,松开手,怀中白狐消失,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黑蛇,黑蛇亲昵舔他手指。

“咦?我发现你和他长得好像,他也是F133区的向导。”向导眼中透着惊奇,想起什么,失望说:“可惜他离世太早,没有留下骨肉。”

慕临荀眼皮微掀,平静摸着黑蛇。

“他最后一个任务是在我们区执行的,我永远忘不了听到他陨落那天的心情,”向导叹了口气,拍拍脸颊,“我真是的,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只会徒增伤悲。”

慕临荀眼底深处有了小幅度波动,抬头的一瞬间完美掩藏,冷声问:“最后一个任务是和谁一起?”

姚向导给的资料里记录了很多任务,里面包括和谁一起执行,唯独没有记录最后一个任务,靳向导的尸体至今没找到,光脑搜索不到具体死因,资料库里又没有记录,他的死亡成了一股谜团。

那名向导愣了片刻,摇头:“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慕临荀手里多出几张照片,放到桌上,手指带着照片在桌上划过,每张照片依次摆齐。

向导低头查看,指了两个人,“我见过他,还有这个人。”

外面黑雨下了两个小时,雨水停下三十分钟左右,山里又出来一批哨兵,其中包括F133区的两名S级哨兵。

凌琛架着赵璟,看见前面来人,面无表情把人推过去。

言弥和队友共同接住晕过去的赵璟,大惊失色,“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凌琛一语不发,直奔慕临荀的帐篷。

凌译守在慕临荀帐篷附近,察觉到有人靠近,从暗处现身,拦住了要擅闯进去的凌琛,“你状态不对。”

“没有不对。”凌琛声音低哑,直勾勾盯着帐篷厚重的皮质门帘,他眼睛被黑气遮盖,看不到眼白部分,嘴唇颜色没到发黑的地步,但是神态有些诡异。

凌译垂下眼,“我去通知。”

凌琛安静在外面等待。

没过几秒,凌译出来,“可以进去。”

凌琛掀开帘子进入帐篷,帐篷里面摆放着最简单的桌椅家具,桌上的疏导头盔很是显眼。

慕临荀嗓音清冷:“你戒指呢?”

凌琛手上没有戒指,他一动不动站立于门前,眼睛看不到瞳孔,却能让人感知到那双眼睛在看谁,他眼尾冒出一丝黑气,显得诡谲又可怕。

这种状态和上次陷入重度污染的凌译很像,

“忘了。”

凌琛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究竟是忘戴了,还是忘记放哪里了,没有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