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3页)

“殿下与人有要事相商,奴才不方便听。”

“为何关殿门?”

“天儿冷,可不得关严实些。”

刘顺面不改色,回答得滴水不漏。

听着像那么回事,又不像那么回事。

公孙桓没再刨根问底的发问,脑袋一团乱的回了东偏殿。

一直待出宫回了公孙府,他整个人都是木的。

华圣手见他两眼发直、似魂魄离体的模样,摇摇头走开了。这就是个木头桩子一个。

被称为木头桩子的公孙桓,在桌边坐了一夜。

他想了一整夜,哪怕稀疏的山羊胡须快被揪秃了,还是不愿相信他们家殿下会行那般的荒诞事。

跟了殿下那么多年,殿下对大老爷们有没有想法,他能不知道?

不可能,太荒唐了,绝无可能!

翌日暮色四合之际,经再三思忖,他终是决意前往昭明殿。遂令人备下车驾,直驱皇宫而去。亲眼见证也好,当面问询也罢,反正他还是决定来一趟,以解心中疑窦,省得自己胡猜乱想,还始终不得其法。

昭明殿这里,他很久没过来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就用各种理由来阻拦他过来,从前不觉有什么,如今来看,无不是让人疑虑重重啊。

今夜的刘顺没有拦他,见他突然而至似也不奇怪,迎他下了马车后,就默默地打开了紧闭着的殿门。

一股浓重的、极为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公孙桓压着心慌,强自镇定的迈向殿中。

殿内烛光璀璨,一如既往。

但不同于从前以往,他每每踏进殿时,见到的总是殿下或是于案前批阅公务,再或独自用膳的场景,此刻殿中萦绕着欢声笑语,气氛格外温馨。

明显,殿中非是殿下一人。

公孙桓僵硬转动着眼睛看去,就见桌前的两人挨坐着吃茶说着小话。简单穿着身朱色常服的殿下笑语不断,说话时与旁边人挨得极近,甚至还故意凑人耳畔柔声低语,道不尽的风流暧昧。

而那旁侧之人,纵是只远远露了半个侧颜,但那如皎月的白璧面容,那般醒目出色,哪个又认不出?

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偏在此时,远处桌前的殿下竟捧过人的脸,亲了一下!来前再怎么揣测,也不及亲眼见证的事实来得冲击大。

殿下,与男人亲嘴了!他的娘嘞!

公孙桓一口气没喘上来,捂胸直挺挺朝后倒下。

再次醒来,他已回了公孙府,榻边坐着的,是老神在在的华圣手。

“到底了上了年岁了,这把骨头也不大中用了。所以接下来的时日你就稍安勿躁,好生卧榻养着罢。”

公孙桓没有理会对方奚落的话,仍沉浸在得知真相那刻的震悚中。他转向华圣手,嘴唇仍哆嗦,“殿下的事,你早知了?难道你就不震惊?怎会有……有这般的事发生!殿下的性子你也晓得几分的,怎会,怎会起了这般的念头?”

太荒诞,太难以置信了!

换作这世间任何一人行这般的事,他都不会如此震惊,但那人是殿下啊!从来行事分明,持重沉稳,再睿智明断不过的殿下啊!

华圣手轻飘飘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有何可惊。你啊,就是见识得少。”

公孙桓仍两眼发直,纵是他见识再多,也从未想过会有此等'奇'事会与殿下挂上钩。他现在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西北那些混小子带坏了殿下,这才使得血气方刚的殿下一时为寻什么刺激,而走了歪路。

脑袋迅速闪过几个人名,其中就包括远在江南的江莫。

一时咬牙切齿,一时又恨不能捶胸顿足。

此时方悔不当初!当时在他们出现此等苗头时,他就该严厉遏制住的,而不该稍许放任,以致如今竟连累到殿下!

华圣手看了好一会他调色板般变幻的面庞,才捋着长须慢悠悠道,“殿下的事,人家自有主张,你可别瞎去掺和,做些没用的事。”

“可……”公孙桓焦虑,又无力,“但子嗣怎么办?殿下断不能没嗣子啊!”

“备着呢,过上两年,孩子应该就有了。”

公孙桓骤然看向他,“您这意思是……”

华圣手不耐挥手,“自己想去罢。”榆木脑袋!

次日清早,公孙桓拖着病体再次入宫了。

在殿下未下朝时,他就候在上书房里,只等对方散朝回来,然后再讨句明话。

昨个夜里,他左思右想了半宿,想着华圣手那句笃定的话,有些怀疑殿下是不是在外头另外养了女子。

若是如此的话,那无疑是让他能大松口气。

其实对于殿下的私事,他身为臣僚,确是不该太过关注。但事关子嗣之事也容不得他漠然视之啊!只要殿下能有嗣子来继承殿下的一切,其他的在他看来,也皆是……也不是他能插手管的事。

所以他今个过来,就是想对于子嗣一事,跟殿下讨句明话。

姬寅礼在散朝后就回了上书房。

面对他心腹重臣苦着脸、还甚是委婉的发问,他拿帕子擦过脸后,就给了个明确答复。

“放心,等两年就有了。”

对于华圣手的话,公孙桓半信半疑,但对于他们家殿下的话,他却深信不疑。话语落地的瞬间,他悬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也咕咚声终于回落到肚里。他大松口气,蜡白的脸都回了些血色。

还好还好,殿下不是一头扎在歪路出不来就好,这让他周身的负罪感都减轻了许多。若当真绝了殿下子嗣,误了殿下大业,他公孙桓的罪过可就大了。

姬寅礼将湿帕子扔回托盘,看向对方的脸色,道,“我瞧文佑的脸色不大好,若无事的话,就早些回去歇着罢。”

公孙桓忙道无事,这会知晓事情非他想的那般糟糕,内心无疑轻松不少。甚至还有些空闲想东想西了,譬如他这会想着如何劝殿下成婚。

“殿下,小皇子出世后,总得有个正经名分罢?”

见对方抬眸朝他看来,公孙桓斟酌着提议道,“殿下也快到而立之年,迟迟不娶妻,也恐遭人非议。”

姬寅礼头一回觉得,这心腹重臣说话如此不中听。

“谁说我没成婚?天地祖宗都拜了,也算接她入姬家门邸了。”

“什么?”公孙桓震惊,“这、这是何时的事?”

他怎么没听说过?关键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谁听说过啊!

“殿下迎娶王妃娘娘是大事,万万不可草率了啊!少说也得有依仗迎人入府,与殿下共祭祖庙,受百官朝拜,当众走完大婚仪式的啊。”

“要那些虚的作甚,知道那是我妻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