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3/3页)
江州织行想着靠办丝织会,压下贺州丝绸的风头,怕是打错了主意。
江州绝大部分人都从事丝织行业,或是经商,或是织染,或是制织机……如今江州上下都知道了贺州也有了蚕所、丝坊,搞起了丝织业,江州的丝织业再也不是独门生意,江州人对贺州的关注远超对粮价下跌的关注。
江州可没有多少靠种地生活的人,粮价跌了他们买粮食吃的时候还省钱了呢,再者说江州人和湖州人可是竞争关系,两州富裕程度不相上下,文人才子更是更有千秋。
就连那风月场所都有竞争关系,每年江州会在鹭江办花魁会,湖州便在博阳办花魁赛,两州为了谁选出的花魁更美都要吵上许久。
如今江州人瞧着湖州粮价大跌,纷纷幸灾乐祸,而湖州人知晓贺州有了蚕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湖州人争相穿着贺州丝绸,帮着贺州吆喝说:贺州丝绸远胜江州!
这夏日湖州许多才子穿着贺州丝罗,做出来许多夸赞贺州丝罗的诗词来,京城的公子小姐们捧着最新的湖州诗文集,瞧着里面满目的:红艳、青雅、紫贵,纷纷打发家中仆人去寻那诗中的烟罗。
连辛月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的丝罗竟然被湖州人宣扬得火遍九州,小小的潍县,常年住不满的客栈里最近家家满客,住店的客人们天南地北哪的口音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天下聚居的京城。
瞧着每日商行外越聚越多的外地客商,辛月既喜又忧,喜是喜自家的丝绸得人喜爱,生意前景甚好,忧则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自家丝坊的产量只能慢慢增加,来了这么多客商要买货,她竟然只能白白放过,眼瞅着银子送到手边,还得忍着心疼推回去。
好在有四州的专营权被褚家买走了,安州、云州、盛洲、滨州的客商她便全推到褚家去,让褚家去安抚。
其余几州的客商她则全部一起见了,货现在是拿不出来的,就问问客商们,可有对专营权感兴趣的?
这几州的客商比先前的褚家还好忽悠,毕竟褚家那时候辛氏商行还是个初生的婴儿,一年才产出千余匹绸布,那时都能说动褚家买专营权,更何况现在贺州丝绸已经算得上天下闻名。
在辛月解释了一番专营权是何物后,在场的外地客商纷纷被说动,最先下手的便是一个湖州商人,他便是从江州最先赶来贺州的,到了贺州首府东安府,寻了个当地最大的绸布庄打听,一打听就知道找对了地方,贺州生产绸布的地方就在东安府下的潍县。
他连忙赶到潍县,可是第一个赶来也没用,潍县的辛氏商行这一批的丝罗早都卖得一匹不剩,下一批得等两个月后,还得先供给安州、云州、盛洲、滨州的贺州丝坊铺,再还有贺州简王派的人在潍县虎视眈眈,等着运新布去滨州出海。
湖州商人闻言更不敢走,就守在潍县等着消息,说不定瞧着生意火爆,辛氏商行愿意加班加点多织些丝罗来卖呢?
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一听辛氏商行的大管事说专营权,湖州商人立刻就举手说:“大管事,我要买湖州一州的专营权!”
两万两银票,他自然不会随身带着,忙让亲随去钱庄取银票,他自己则挤上前去迫不及待的就要与辛氏商行签订契书。
辛月早准备好了一叠契书,只空着地区、价格和年限,有人要签,便当场填上就是。
这湖州商人开口便要了一州的专营权,待客厅里可不止他一个湖州来的客商,闻言大声问:“大管事,若此人买走了湖州一州的专营权,我们其他湖州的绸布商人就不能再买卖贺州绸布了么?”
辛月闻言回答他:“当然不是,只是你们若要买卖贺州绸布,便不是跟我们交易,得和他交易了。”
这一番问答,惹得其余州府的客商起了紧迫感,连忙争抢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