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辛月忙上前去把杨老夫人扶起,又对着余氏和杨欣娘、杨芸娘说:“咱们关系这么亲近,可别因我有了个爵位就这般疏远我。”
见辛月还是与先前一样的态度待她们,她们心里都觉得十分舒心。
两家送的礼辛月都收了,杨老夫人又问道:“公主既得了爵位,做了太后娘娘义女,日后可要留在京城了”
闻言杨欣娘和杨芸娘也颇为期待的看着辛月,她们来了京城半年,不知是京城的小姐们抱团,还是没遇见投缘的人,都没结交到什么好友,还好京中有何令芳在,她们三人倒是常在一处玩,若是辛月也能留在京城,她们倒是最高兴的。
辛月却摇起了头,解释道:“我能做上公主都是因为辛氏商行,若是留在京城做起公主,不管辛氏商行的事了,岂不是本末倒置。”
听了辛月这话,杨老夫人暗自感叹辛月小小年纪就这般清醒,杨欣娘略有些失望,杨芸娘却低头若有所思起来。
好在京城之中,辛月也就认识这两个杨家,不用像在潍县一般,接连数日都有人上门送礼贺喜的。
只是没想到在杨家人走后,简王竟然派人登门送了贺贴和许多贺礼来,信上也唤她皇妹,说他着急回贺州,便不与她约见了,还说以后他们也是兄妹了,让辛月回了贺州记得去王府认认门。
等辛盛回了家看见简王的信,嘴角抽搐起来,才说服自己接受妹妹多出来一个哥哥,怎么又跑来一个上赶着认妹妹的!
辛月哄了半天,才让辛盛的别扭劲消失。
为了替太后贺圣寿而进京城的宗亲们这几日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只有辛月还留在京城里,不过她这个公主只有封号,没有封地,倒也没人会管着、催着她回封地去。
皇上派来宣旨的连总管还说皇上要替辛月在京城寻一个宅子翻修,翻修好之后便赐给她做公主府。
既然都准备给她在京城修公主府了,想来以后也不会给她封到外地去。
辛月得封公主的事情渐渐在家人心中也平静下来,在潍县的回信到来以前,辛月每日便带着姑母、表妹去京城街面上逛街吃好吃的。
等到了与那位礼部侍郎之子施维约好的日子,辛月才独自带着护卫们出门去赴约。
施维与辛月约见的地方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为了避嫌,施维还特意请店家在厅中雅座摆了屏风隔断,而不是约在包间见面。
辛月按着约好的时辰早到了片刻,施维却到得更早些,已经在雅座里坐好了候着呢。
辛月被小二带了过来,让两名护卫在旁边的桌上落座,又嘱咐木辰他们想吃什么点什么,这才进了这被屏风围起来的雅座。
施维坐在椅子上没起来,想着是和女子见面,他还带上了上回那个丫鬟,见辛月进来,施维坐着拱手道:“辛大管事见谅,我腿脚不便,便不站起来相迎了。”
施维穿着长袍,辛月瞧不见他哪处受了伤,但是辛月
瞧见了放在一旁靠着的拐杖,疑惑道:“施少爷这是怎么了?”
施维叹气道:“那日丝织大会,遇见了一伙子不讲理的,和他们起了争执,被兵丁抓了送去了衙门。”
辛月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不解道:“衙门对施公子用刑了?”
施维一脸羞愤,捂脸道:“那倒没有,衙门里的大人只是批评我几句,这伤是我爹回来后打的。”
辛月想起施维说他爹是礼部侍郎,礼部嘛,听着就是讲礼仪风姿的地方,那位施侍郎大人听说了儿子与人当街争执还被抓入衙门,想来一定觉得十分丢脸……
辛月忍下了笑意,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说:“施少爷腿脚不便,何不派人来寻我将见面时间推后些,这般出来可别影响恢复。”
施维摆摆手,急切的说:“那可不行,耽误一日便是耽误一日商机。”
那位丫鬟在施维身后翻了个白眼,心想少爷今日趁着老爷上值又跑出来与人谈生意,等这事被老爷知晓了,怕是又要挨上一顿打了。
偏少爷每回挨打都哭嚎得厉害,回回嘴里都喊着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可每回挨完打之后总有下回。
这小丫鬟的表情太生动了,辛月瞧见了她这一通表情便猜到了大概,觉得有些好笑。
施维不知道他的丫鬟在他身后出卖他,亲自给辛月倒上了茶水,便满脸激动的说:“辛大管事,我有一门好生意,想要与你合作。”
辛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后笑着问:“什么好生意?”
施维自书袋里掏出一本画册来递给辛月,辛月接了过来疑惑的翻开一瞧,竟然全是衣裳的图样,有男子的,也有女子的,辛月大概翻了翻,见这些衣裳的款式都还不错,合上画册之后问:“施少爷,给我瞧这些图样是何意?”
施维搓了搓手,眼睛亮晶晶的说:“我想开一家制衣坊,将画册上的这些衣裳按着胖瘦尺寸做出几个不同的规格大小来,卖给成衣铺子。”
辛月听得一愣,怀疑的看向施维,心中打起鼓来,那位明相显然是个前辈,这个施维不会也是同乡吧?这制衣坊不就是现代的服装厂吗?
这古代哪有什么制衣坊,便是成衣铺子都是买了布匹回去,请了裁缝、绣娘在店里把布料做成衣裳。
辛月并没有与他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打算,穿越之事是辛月压在心底的秘密,便是与家人都不会说,想了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既没有抄诗词,也没有搞什么发明创造,应该没有什么露馅的地方。
辛月这才安心了一些,试探的问施维道:“这倒是个新鲜法子,施少爷如何想到此事?”
施维见辛月没有反对,还有些夸赞的意思,有些得意的说:“我老家是湖州的,湖州和江州挨得近,所以本地许多女子都从事裁缝、绣娘的行当,我爹当官以前,我娘亲便是个裁缝,我小时候常被娘亲带去成衣铺子里,亲眼见着那成衣铺子有时许久没卖出多少衣裳,便一直不进新布,不给裁缝活干,但有时候突然卖出去许多,又着急忙慌的买了新布来,死命的催着裁缝赶紧做出新衣来。”
施维其实从小常被人夸聪明的,只是聪明好似不在读书上,他读书念几句便会开始犯困,但小时候看多了娘亲要么闲得无事可做,要么日夜赶工,便想这绸布庄缺了布料便进布料,怎么成衣铺子缺了衣裳还是进布料,怎么不进衣裳来卖呢?
像他娘亲这样的裁缝,不应该给成衣铺子干活,应该有一个专门做成衣的地方,请这些裁缝来,每日按时按量的做衣裳。
后来他爹考中了进士,便把他和娘亲一起带来了京城,望子成龙的想要施维子承父业,但是施维以祖父便是商人为由,一直与他爹抗争,一心想重拾家族的经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