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第2/3页)
宋光耀愣了愣,不知为何守备大人要问他姑父是否知晓,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回大人,草民还未告知姑父。”
守备大人闻言皱起眉头,按理说那二人的家属拿银子来赎,只要补足了罚银他便该放人,但是他当初与辛长平说好了免了那欠银,现在如何好收银子呢?
宋光耀不知守备大人心中的纠结,他连忙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银票,虽然他升了小管事,但两年多时间可攒不够赎爹娘的银钱,这银票是宋惜娘从辛氏商行得的分红银子。
不过宋光耀说话算话,当初他说了赎爹娘的银钱该他出,所以虽然接了妹妹的银票,却非要立下字据,这银票算是他和妹妹借的,将来攒够了便要还给妹妹。
守备大人看到这银票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犹豫了一会儿只好和宋光耀说了当初的内情。
宋光耀这才知道当初的内情,正在怔愣中,突然听到守备大人劝他:“你可莫要怨怪你姑父,你爹娘当初实在不像样子,若不让他们吃吃苦头,便是救回去了,难保将来不闯下更大的祸事,这回靠你姑父保住了他们,下回就不一定了,再说了,你姑父又不是欠了他们的,凭什么回回给他们平祸事呢?”
宋光耀连忙点头称是,道:“大人放心,草民知道姑父是一片好心。”
说完又有些羞赧的解释道:“其实草民自己也是这般想的,家妹早就攒够了银子能够赎爹娘归家,但草民拦下了,便是想让爹娘长了教训,免得日后再惹出别的祸事。”
守备大人听到宋光耀的话,愣了两息才大笑出声道:“好!好!难怪你姑父愿意为你们筹谋,你们既明白事理,那我就不多说了,这银票你收回去,去接你爹娘回家吧。”
宋光耀起身又深深给守备大人鞠躬致谢,再才告辞出去,那军官得了守备大人吩咐,便带着宋光耀兄妹俩去接宋承业和徐氏。
宋承业正在井边打水,刚挑起两桶水要往回走,突然被官他的兵丁喊住道:“宋承业!放下水桶,回营中收拾东西,你儿女来接你了。”
宋承业闻言瞪大了眼睛,恍然之间卸了力,水桶跌落下来,好不容打上的水便全洒了出去,那兵丁见状气得急了眼要骂,宋承业手忙脚乱的要扶桶,不过那兵丁反应过来宋承业要走了,也不归他管了,这才咬牙咽下了责骂,催促道:“别管了,快回去收拾东西去!”
“嗳嗳嗳!”宋承业连忙应声,顾不得思索,快步往自己住的营帐里跑。
宋承业住的是男子营帐,他娘子徐氏则在远处的女子营地,他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那点行李,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那个兵丁道:“军爷,请问那我娘子呢?可有人通知她归家?”
那兵丁点点头说:“放心吧,自有人去叫她,你赶紧收拾好了我带你出去,你们就能碰到了。”
宋承业听了连忙加快速度,赶紧收好了东西绑成个包袱挎在背上,便迫不及待的跟着往外走。
等与徐氏碰了面,两人便张口想说话,却被呵斥住道:“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两人便讪讪的闭了嘴。
直到被带到了军营大门,见到自己一双儿女,宋承业和徐氏心里才踏实了下来,有了一股真实感,原来真的是儿女来接他们回家了,原来不是做梦啊。
两人在军营两年多,学得最深刻的便是令行禁止,管他们的兵丁说什么就得照做,说不让他们说话便绝不能开口,于是便是见到了儿女,心中激动不已,却也紧闭着嘴巴没有说话,只是两双眼睛都饱含激动的盯着儿女,一刻都不曾挪开。
那军官悄悄收了宋光耀递过去的荷包,便让人开了门,笑着将宋光耀他们送出军营
。
等走出了好几步,听到儿女喊他们“爹爹、娘亲”,宋承业和徐氏才声音嘶哑的开口说:“啊,我……我们这就出来了?”
宋光耀带着爹娘妹妹上了等着的骡车,再才跟爹娘解释道:“是的,你们欠下的罚银已经缴清了,不用再回去做苦役了。”
宋承业和徐氏皆是满脸的恍然,虽然日日夜夜都盼着这一天,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那可是一百两银子,便是自己夫妻二人在军营干了两年苦力,抵消了二十两银子,那也还欠着守备大人八十两银子呢!
自己的儿女自己知晓,如何能弄到这么多银子?
宋承业疑惑的看着儿子问:“你如何得来这么多银子?难道是你阿爷回来了?”
徐氏闻言不待儿子回答便先嗤笑一声,说:“你爹若是有救你的心,当年知道咱们入狱便不会跑得那么快,连孙子孙女都不管了。”
宋承业闻言脸色黑了两分,却没有争辩,他这两年虽被强行改造成吃苦耐劳的苦力,内心却从没忘记过亲爹的狠心,每日熬过来都靠着对亲爹的恨意,日日在心中发誓,出去了一定要找到他爹,要回被他爹匿下来的那些家业!
宋光耀看了爹娘一眼,又和妹妹使了眼色,这才开口说:“银子是我借来的,爹娘不是说你们若是在外面干活,能更快挣到银子交罚银吗?所以我便跟钱庄借了银子,现在你们出来了,可一定要努力干活挣钱,咱们早日把欠银还上。”
宋承业和徐氏听了这话,愣了片刻,才皱眉叹气的说:“原来是借的银子啊,那好吧,等回去了我们歇几日便找活干去。”
不过这两人都是管过铺子的,也和钱庄打过交道,没一会儿便反应过来,疑惑的问:“可是钱庄借银子都得有东西抵押,咱家的铺子和宅子都赔给守备府了,你拿什么抵押的?”
宋光耀早有准备,便说:“我用妹妹的嫁妆宅子抵押的,所以咱们可得赶紧还上,若是还不上,妹妹的嫁妆就没了。”
“什么嫁妆?什么宅子?”宋承业和徐氏听得一头雾水,连声追问。
宋光耀这才把隐瞒了爹娘两年多的事情挑挑拣拣的说道:“那年你们被下狱,我和妹妹借住在姑姑家,我俩总不能在姑姑家吃白饭,姑父替我寻了个差事送我去了褚家商行上工,妹妹则跟着去姑姑的铺子想帮着干活。”
宋承业和徐氏听了顿时心疼儿女小小年纪便要寄人篱下,以往在家中可是一点活都不用他们干的,不过两人再是厚脸皮,也不能怪妹妹妹夫没照顾好自己的儿女,说不出他们该供着自己儿女不让自己儿女干活的话来。
宋光耀见爹娘没说话,便接着说:“后来姑姑和表妹发现妹妹在染色上十分有天赋,姑姑和姑父大义,不仅不记仇,还真心为妹妹好,花了银钱走了门路,将妹妹送去了府城的皇家染坊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