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3/5页)
赵二壮没熬过果酱,但这个味道太浓了,他忍不住咽口水,问梨花,“果酱怎么吃啊?”
“泡水喝吧。”
梨花想了想,“当蜂蜜吃。”
蜂蜜的话基本都是泡水喝的,又或者吃药时放点在药里减少苦味。
赵二壮道,“我能尝尝吗?”
“可以啊。”
知道族里人还没吃过,赵二壮等她们将果酱全部盛出来后,用烧开的水冲了遍勺子和釜,然后跟赵良分着吃。
两人一脸雀跃,然而抿一口后,脸顿时皱起。
嘴也抿成了一条直线,随即呲起牙,“好酸。”
“不应该啊。”早就嘴馋的赵广安阔绰的从竹筒舀了一勺放嘴里,下一刻,酸得五官扭曲起来,“怎么这么酸?”
“很酸吗?”梨花也想试试。
最后,不得不承认,果酱的味道和刺泡儿本身的味道还是有点大的。
她从篮子里捡了几个甜果去嘴里的酸味,解释道,“放一放就好了。”
赵二壮看着面前的碗,刚刚生怕水少了,现在可好,这么一大碗,压根喝不完,他问梨花,“放到明天会不会坏?”
“还不到夏天,估计不会。”
第二天,族里人都吃到了梨花她们连夜熬制的果酱。
和她们嫌酸的反应不同,族里人都很喜欢,甚至还跑到隐山村问窦娘子除了泡水有没有别的吃法。
这一问,整个人就热血沸腾不止。
刺泡儿除了熬果酱,还能做成果皮。
果酱摊开晾晒几日就成果皮,制作极其简单,他们等着梨花回家告诉她做法,哪晓得接下来好多天都没看到梨花人,赵广安和其他女娃也没回来。
反正有梨花在就不会出事,族里人没怎么担心,毕竟,地里的活太多了。
可能谷里没有人种过庄稼,麦子长得特别好,割麦子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
麦子收回家要晒干脱粒,谷里没有晒场,便往院里铺上竹席,然后将麦子倒在上面。
丰收的喜悦充斥在整个山谷。
与此同时,梨花和赵广安也忙得不可开交。
她们到峡谷后,决定将峡谷里的刺泡儿全部摘了,因此便没打算回去过夜。
梨花带了干粮,还将棺材里的铜鼎拿了出来,摘来的刺泡儿往铜鼎里一倒就能熬果酱。
为了让大家都参与,熬果酱的事儿由大家轮流来。
出来时梨花让赵广安挑了两个水桶,熬好的果酱倒桶里就行,但因大家喜欢果酱的酸甜味,这些天吃了不少,因此两个桶始终没有装满。
当然,这跟梨花偷藏了有关。
她和赵广安守夜,约好一人睡上半夜一人睡下半夜,梨花不睡时,便会将桶里的果酱放进棺材的坛子里,等赵广安守夜时发现果酱少了也只会以为是梨花吃了的。
离出门到几天,他们已经吃了四天的果酱了。
现在舌头都是麻的。
这晚,所有人都睡着后,梨花照样将桶里的果酱盛了几勺在自己的棺材里。
峡谷里的夜晚不怎么安静,除了动物的逃跑攒动,还有碎石滚落的声响。
细听的话,还有鸟雀啄食的声音。
之前装酒的坛子现在已经装满了果酱,她又匀了个饭甑出来。
饭甑漏水,她先在底层和周围铺上宽大的叶子,随后再往里放果酱。
她们住在一株树下。
这株树几人才能环保,旁边还生出了许多树根,形成了密闭的屋,下雨时,雨水也不能渗透。
往上看时,亦不能看到天空。
她将勺子放回木桶,倏地,旁边传来轻微的响动,梨花面不改色的望过去,就见赵文茵裹着衣衫过来,“三娘,那儿有虫子。”
离家四日,再娇气挑剔的人都变得粗糙许多。
赵文茵指着自己睡觉的位置,“黑黑的,我看不见具体是什么,但我听到它在爬。”
梨花面前烧着柴堆,闻言,她从柴堆里捡起一根烧得正旺的木棍,朝赵文茵指的位置走去,“什么虫子?”
赵文茵缩起脖子,因是被吓醒的缘故,额头汗腻腻的,“不知道。”
梨花摸出手里的刀,缓步上前。
其他人睡得熟,火把靠近也没醒过来。
梨花举着火把往四周一照,低矮的草在她们来之后就全部除掉了,露出新鲜的泥土,泥土上面是厚厚的树叶。
这种树叶又大又光滑,当雨伞用都不成问题。
几天过去,绿色的叶子开始枯萎,然而并没看到不合时宜的虫子,她问赵文茵,“你是不是听错了?”
赵文茵胀红了脸,“我又没聋,怎么就听错了?”
梨花蹙眉,“这么大声干嘛?”
她把火把递过去,“自己找去!”
赵文茵站着不动,见梨花认真的,顿时萎了一截,气势也弱了,“我没有乱说,我真的听到了,三娘,你能不能掀开树叶看看是不是藏在下面了啊?”
梨花盯着她。
赵文茵遭排挤她是知道的,这几天,无论她想跟谁说话,大家都避如蛇蝎。
如果赵广昌和元氏在,她还能哭一哭,可是这儿没人在意她的感受,所以哪怕吃得不错睡得不错她的下巴看上去也明显瘦了。
她看向树叶。
这儿的地被赵广安铲平了,如果树叶底下有东西,该隆起来才是。
但并没有。
梨花不禁怀疑赵文茵无的放矢,“我给你照明,你自己掀。”
“它跳出来咬我怎么办?”
梨花看向火堆,“找个棍子来。”
一会儿后,赵文茵将树叶周围检查了个遍也没找到疑似蛇虫的东西,总算舒了一口气。
梨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为了保持清醒,她坐在一根几根树枝上,周围没有可依靠的东西。
刚坐下没多久,赵文茵又走了过来。
她紧紧抱着双臂,脸色惨白,像看到什么惨不忍睹的画面似的,嗓子都哑了,“还在响,真的。”
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看来真的吓着了。
梨花又随她过去,却仍然没看到蛇虫的影儿,为此,她还大着胆子朝树上瞥了眼。
树干太粗了,火把照不到树的顶端,她怀疑,“难道是树上有东西?”
赵文茵的脸又白了几分,“不会吧?”
说到树,她最先想到的不是鸟雀,而是蛇,她两步躲去梨花身后,朝另一边喊,“三叔,三叔...”
赵广安睡得香,耐不住担心梨花的安危,所以赵文茵一叫他立即就醒了,“什么事?”
“树上有东西。”
这棵树看上去似乎已经上百年了,枝桠垂下来的根看着十分粗壮,赵广安攀着树根站起,顺着两人的目光往树上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