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页)
陆鸢瞧着坛子里的银钱,思索了一会,才看向何老婆子,道:“其实我和郎君过几日还得回广康城。”
何老婆子闻言,一愣:“为啥?”
陆鸢便把祁晟还有去复查的事说了。
“除了要定时去查看外,我寻思着在城里讨生活也比在围山村或是镇上好一些。”
住在围山村,去镇上都要那么长时间,这时间就浪费了。
就算去了镇上居住,三日才有一日是赶集日,且镇上人口也不多,消费水平就摆在那了,做啥生意都注定是挣不了太多的银钱的。
他们若居住在镇上,除了租赁屋子居住外,还有生活费用,这样的花销下来,小富即安都算不上,可能只能算是粗茶淡饭,但凡生病要用到多一些银钱,都拿不出来。
在城里,不管是夜市,还是早市,都能挣到钱。
何老婆子沉默了一会,问:“那之后是要留在城里讨生活?”
陆鸢看得出来老太太大概以为他们夫妻俩去城里,不带她和两个孩子。
就补充道:“我们打算这回回来,再过半个月,就把老太太和春花秋花也接到城里去。”
何老婆子听到她这么说,略一怔忪,道:“这城里花销大,镇上两个屋子的院子,都得二百文一个月呢,这城里只能更贵。”
陆鸢道:“城里双日有夜市,白日都有早市,只要能做些好吃的小食,总能挣到钱,也能在城里过活。”
“郎君治眼疾花销大,也没能存下几个钱,但也足够我与郎君在城里过活了,如今郎君眼疾也不用那么多花销了,肯定能存下银钱。”
陆鸢原本以为得再过一个月,才能把老太太和孩子们接到城里,不过祁晟的恢复超过了预期。再加上这里还有几百文,他们再做半个月,应该就够再租两间屋子的宅子。
老太太听着孙媳的话,想了想,又说:“我趁着你们去城里,也做了九方帕子,你趁着这回再进城,顺道拿去卖了,得的钱也不用拿回来给我,用做你们做小买卖的本钱。”
陆鸢心道她和祁晟去城里,满打满算也没有一个月,老太太先前差不多三天才能做一方帕子,还是不停不停的做。
这九方帕子,也差不多是做了一个月。
算到这里,陆鸢脸色凝重了下来,劝道:“老太太,我晓得你不知道我和郎君的情况,心里担心花销,所以才会做这么多的帕子,现在郎君的眼疾也见好了,可不能再这么费眼了。”
“你可还得帮忙看孩子呢,眼睛可不能熬坏了。”
何老婆子轻哼了一声:“敢情你这不是关心我,而是想让我帮你看孩子。”
陆鸢笑盈盈道:“我也给你看孙子了,也算是扯平。”
何老婆子听了她的话,没忍住笑了。
“你倒是好意思说出这话,我孙子还不是你丈夫了?”
陆鸢反问:“那春花秋花也是你曾孙女,不是吗?”
一个月不见,春花秋花都长肉了,还白净了许多,脚上也穿着老太太给做的布鞋。
两个孩子被养得很好。
哪怕是亲奶奶,都养不了这么好。
再说,要真是被两个孩子的亲奶奶养一个月,生死难料。
说着话,春花秋花离不得太久她们的娘亲,所以又跑进来黏着陆鸢了。
陆鸢便把秋花抱了起来,道:“走,咱们去找陈家二婶。”
她看向何老婆子,说:“先前陈二嫂托我卖菌子,我现在把钱送给她。”
何老婆子道:“你晚点再去,估计都没从地里回来呢。”
陆鸢点了头,正要出去,何老婆子提醒:“你把坛子抱回去吧。”
陆鸢也没客气,放下了秋花,把坛子抱回了屋子。
才从屋子出来,便见院子的篱笆外围了好些个孩子,从六七十到十来岁,其中就有小武和他的两个妹妹。
陆鸢把坛子放回了屋子,才从屋子出来,问他们:“你们瞧什么呢?”
小武应道:“我们听说祁晟哥回来了,眼睛也好了,我们过来瞧瞧。”
祁晟把鸡内脏洗干净了,站起来,与他们说:“瞧也瞧过了,赶紧回家去,别乱跑。”
小武问:“祁晟哥,你真能看见了吗?”
祁晟点了点头。
围观了许久,这些孩子才散了。
陆鸢走到他身旁,嘀咕道:“这些孩子趴在栅栏外,就跟瞧猴似的。”
祁晟闻言,微微蹙眉,转头看向她:“你说我是猴?”
陆鸢转头看向他,忽然就捧着他的脸,仔细一看,笑道:“你就算是猴,也是最好看的猴。”
祁晟眼神略微躲闪,垂眸时,看到两双单纯明亮的眼睛。一抬眼,又看到从屋子出来的祖母。
便是看不到祖母的表情,也能猜想得到祖母那耐人寻味的眼神。
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低声提醒:“孩子和祖母都看着呢,注意些。”
陆鸢轻嗤了一声,心道假正经。
她放下了手,问:“是要现在炖汤吗?”
祁晟暗暗松一口气,点头:“我去后山坡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五指毛桃,用来炖鸡汤,能滋补。”
陆鸢道:“那我与你一块去找。”
她转头就问俩孩子:“你们俩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来,可以吗?”
春华点了点头:“娘,早点回来。”
陆鸢应了一声好,就与何老婆子道:“老太太,我们去后山坡找找有没有煲汤用的佐料。”
何老婆子刚还带着打趣的脸色微变,似乎是想起了孙子出事的缘由,眼里浮现担忧。
祁晟未听到祖母的应声,大概知道祖母的担忧,安抚道:“只是去后山坡,很快就回来。”
何老婆子叹了一口气,说:“那你们快去快回。”
祁晟点了头。
陆鸢拿了篮子,就与他一块出了门。
离了家,陆鸢才说:“老太太刚一听说你要去后山坡,脸色都变得凝重了。”
祁晟道:“我能感受得到。”
“我如今才见好,祖母自是心有余悸,慢慢来吧。”
陆鸢瞅了眼祁晟,他看着也没有什么创伤后精神障碍,却是在他祖母身上表现出来了。
到后山坡,陆鸢问:“你能分得清野草和五指毛桃的区别吗?”
祁晟道:“不难分辨,叶大似鸡足,根茎结小果,你见到也能认出来。”
陆鸢听着,感叹他这储存知识都快赶上她这个现代人了。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她问。
这六七岁时,家里就生了变故,怎么还能学到这么多?
祁晟用棍子拨开草丛,应:“我自小记忆便比旁人好,再加上这十里八乡能人不少,东学了些,西学了些,也就什么都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