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家中多了一个帮忙的人, 不仅陆鸢轻松了,就是老太太都轻松了不少。
那翠娘是个能干的,天才蒙蒙亮,就起来把衣服都拿出去洗了。
洗了衣裳回来, 就做了朝食, 打扫院子。
孩子俩倒是不用怎么看着, 她们很多时候都是在家中练字,要么就是在巷子里和其他同龄孩子玩, 这个时候得时不时瞧几眼。
至于家中喂鸡和给菜浇水,就是孩子和老太太的活了。
天一亮, 孩子第一件事就是喂鸡。
而那一小块地, 则是老太太的心血,每天都要看看自己的菜一点点长大, 就特别有成就感。
这陆鸢就不懂了, 以前应该也没少种地, 现在进城了, 怎么还想着种地种菜?
家中活计少了, 陆鸢这月份还没满三个月,却已经养出了一小圈的肉。
祁晟这些天下值后, 便是去牙行找宅子。小半个月过去了,倒也找到了合适的宅子。
陆鸢去瞧过了, 院子和现在也差不多大, 只是屋子多了三间。
正房东西两间,还有西厢一间屋子, 两间倒座房。
只要陆鸢这月份出了三个月,就搬过去。
这月份还没到,就用来修整了。
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 这一定不能在新家打孔,所以也没怎么修整,孩子的屋子,就着旧地板在床边铺上一圈,且在外边做好了一个秋千,才带回家中,
虽然这边的宅子还有一个多月才到租期,但毕竟人多了,也不好住,也就等租期到了再退租,现在就先慢慢把东西搬过去。
等真要搬的时候,也就只用搬床和桌椅,以及常用到的锅碗瓢盆。
这搬了两日,也就全搬完了。
春花秋花到了新家,看到秋千,喜欢得不得了。
老太太怕孙媳也忍不住想玩,便念叨着:“孩子坐着玩就成了,你可别也凑热闹一块去荡秋千。”
陆鸢没好气道:“老太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老太太睨了她一眼:“你不是小孩子,但是小孩子心性,瞧着好玩的,自己也想玩。”
这就是生活久了,越来越了解对方了。
陆鸢摆了摆手:“我才没那么不靠谱。”
老太太瞧她那模样,转头就与翠娘道:“你可得看着娘子,别让她坐着秋千。”
翠娘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孩子,脸上带着笑,听到老太太的嘱咐,应了声“是。”
这入冬之后,一日比一日冷,夜市街的生意也不怎么样。
生意冷清,营收差,陆鸢索性就让胡七娘看账,月底再对账。
因着离夜市街也就是步行一刻余,所以陆鸢只双日早间去一趟,待小半个时辰就会回去。
而这营生利润,再结清了工钱后,还有各项支出,每日收入都不会超过五十文。
虽然少,但也总好过没有。
如今租房就得一贯钱一个月,她这一个月就挣六七八文,都不够给租金,得亏祁晟的月俸是不变的,才没有动到他们的小金库,甚至还是能存下一点银钱的。
只是这一到年底,那些在收粮季未抢到粮食的山贼土匪又下山作乱了。
又是眼瞅着要过年了,祁晟再次被派遣出去剿匪。
陆鸢这个时候,已经孕四月了。
她早间去夜市街,到了小院,发现满娘也在,她便问:“怎来得这般早?”
满娘道:“嵇家官爷去剿匪了,也不用我过去浆衣做羹,这单日闲着,心里就发慌,就早些过来瞧瞧有什么要忙活的。”
陆鸢顺口问:“在嵇捕头家里做活,可还习惯?”
满娘点头,应:“嵇官爷是个极好的人。”
这是陆鸢第二次听到满娘夸嵇捕头,第一回用的是“好”,第二次是“极好”,想来也是真的极好。
满娘和翠娘都一样,都是个勤快细心的,她们干活,几乎都不用陆鸢操心。
忙活了一会儿,陆鸢察觉到满娘几番欲言又止,不知她想说什么,也就等她自己问。
“娘子,这往年的剿匪,到底有多凶险?”
原本还以为要提支月钱,不曾想问的是这事,陆鸢诧异了一瞬,才应道:“以前我不晓得如何,但是咱们现在的代知县剿匪很厉害,不然也不会打得这些山匪往深山里边躲了。”
先前的知县,因办事不力,被降职为了县丞,去了别的县。
知县位置空了下来,便由杨县丞暂代知县的位置,行知县之权。
“那……嵇官爷剿匪如何?”
陆鸢眉眼微一扬,这么关心雇主?
她朝着满娘淡淡一笑,道:“我也是只见过嵇捕头几回,但听我郎君说,嵇捕头的能力非常出众颇得代知县的赏识,前几次的剿匪,也是立过功的。”
满娘点了点头,怕主家误会,忙解释:“娘、娘子别误会,嵇官爷与我有恩,我总是会上心些的。”
陆鸢笑了笑,道:“嵇捕头为人正直,受他恩惠的人应也不少,剿匪凶险,你也受过他恩惠,担心嵇捕头安危也是正常,我不会多想。”
寡妇门前是非多,流言蜚语也能把人给逼死,便是瞧出点什么,陆鸢也不会说。
满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
这回年前剿匪,祁晟在年二十八就回来了。
一老一少上下左右都仔细瞧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能过一个好年了。
毕竟剿匪时真动刀的,祁晟也不是什么伤也没有,但幸亏都是些皮肉伤,最严重的也只是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
陆鸢给他上了药,念叨着:“上回是左手,这回是右手,你这一双手都不带些伤,是不是觉得不够光荣?”
祁晟:“我这只是皮肉伤,养几日就能好了。”说到这,他轻叹了一声:“有些人,却是回不来了。”
陆鸢念叨的话咽了回去,没再说话。
祁晟见她情绪也消沉了下去,道:“不该与你说这些的。”
陆鸢摇了摇头:“不说,我也能猜到。”
祁晟道:“公署会在这两日给遗孀送去抚恤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能这个年每日都会在公署过。”
陆鸢仔细给他包扎,说:“没关系,你忙你的,家里和铺子里都添了人手,我也不会逞强。”
她又问:“嵇捕头和何豹也没事吧?”
祁晟愣一下:“怎么忽然问起嵇捕头了?”
何豹是何柔的兄长,如今何柔在铺子忙活,她问一嘴也是正常,但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问起嵇捕头。
陆鸢包扎好了手臂,拿剪子剪了纱布,继而绑了起来。
“前些天满娘问了我,我琢磨着明日去铺子的时候,顺道与她说一声,省得挂念。”
祁晟微微蹙眉:“她又怎么会问起嵇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