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7页)
张平忙不迭地说:“有有有,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量给您弄来。”
“哥窑、汝窑的我都喜欢,上回我在故宫珍宝馆里看到一件汝窑的花瓶,觉得很不错,你能弄来吗?”王雪娇问道。
“故宫啊,没问题,就是要点时间。”张平满口答应。
现在从博物馆里弄东西简直太简单了,马王堆的素纱襌衣就是在博物馆里丢的。
张平热情介绍:“屋子里的这些其实都是赝品,用来转移注意力的。”
“看出来了,真的铜锈也不能这么容易掉。”王雪娇搓了搓手指,“搞这么多,你这是搞梅花分瓣计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要不是这次要出手的货太贵重了,我也不会这么下本钱。”
自从上次的缉私外包故事之后,王雪娇从缉私警那里学习了很多走私的知识。
居然不需要知识,九十年代走私,就是一个字:莽!
火车没有安检,佛头放在夹包里就上火车了。
在港深之间卖菜的小贩筐子里想装啥就装啥,只要背得动,什么瓶子罐子,往菜叶子底下一放,就轻松带出关了。
走大货要用船运,有钱的搞快艇,缉私警看得见,追不着。
没钱的用渔船,把文物用防水布一包,沉在水中,吊在渔船下面,缉私警就那么几个人,也不能每一艘渔船都拦下来查一查。
看得出来,张平确实为了卖这个舞马银壶很努力了。
“哦,你说的做准备,是这个准备啊还没证明它的价值,就先惦记着怎么运出去,是不是操心的太早了一点?”王雪娇不以为然。
张平自信地拿出报纸,报纸上刊登了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新闻,说某博物馆库房失窃,警方正在调查云云。
“不是刚丢吧,怎么才报出来?”
“前面他们藏着掖着,只敢偷偷找,不敢报,我把舞马银壶的仿制品卖得到处都是,让他们上一级的人看见了,哈哈哈。”张平对此十分得意。
文物贩子非常喜欢新闻,报纸上说哪里发现了古墓,他们就去哪里收购,报纸上说哪个博物馆发生失窃,立马就有无数仿品出现,个个都自称是从那个博物馆里弄出来的货。
对他们来说,新闻就是指路的明灯,证明货品真伪的鉴定专家。
张平将报纸小心收好:“再说,买古董,买的不就是那么一个想法么,觉得它是,不是也是,觉得它不是,是也不是要是图一个保值增值,那就更简单了,从苏富比拍卖行转一圈,全天下都知道它的身价。”
“所以,这里的全是假货,真的呢?”王雪娇问道。
张平笑道:“真货当然是见到真佛才拿出来,不然放在这里,让下面人毛手毛脚碰坏了怎么办?”
“有道理,那个壶,你打算开价多少?”
“五百万美元。”张平伸出一只手。
王雪娇笑出声:“要是在苏富比卖这价还差不多,地头价还要五百万?”
“我这是孤品!”张平急了。
王雪娇摇摇头:“孤品也不是这么卖的,这东西都没有完整的流转身世证明。”
也就是这东西的上一个主人、上上个主人、上上上个主人是谁,没能身世证明,就卖不出惊天高价。
“最低不能低于四百五十万!”张平也不愿意再让步,他坚定地对王雪娇说:“要是实在卖不上价,就算了。这只银壶不是没人要,我只是想交个朋友,多认识一些人,拓宽一下客户群体。”
“好,我帮你问问。”
从地下室出来,雨下得更大了,外面有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在等着,张平为王雪娇打开车门:“地上不好走,余小姐请上车。”
一共就这么八百米的路,搞一辆车,颇有前几年东边岛国泡沫经济时期,人均土豪的气质。
他愿意拍马屁,王雪娇也不跟他客气,径直上车。
车没有停在剧组的旅馆,而是程明风住的旅馆外面,助理已经守在外面多时了,见车停下,他撑着伞,一溜小跑着过来给王雪娇开车门,迎她下来。
“怎么是来这?”王雪娇没动。
助理一脸谄媚的笑容:“程先生有话想跟您说。”
“让他到我那里去说。”王雪娇冷着脸。
助理躬身撑着伞:“程先生说了,您那里人太多了,隔音也不好,说话不方便。”
“怎么?他要跟我说什么惊天大秘密?”王雪娇终于肯转过脸看着他。
助理陪着笑脸:“他没告诉我,不过肯定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敢请您的大驾过来。”
在雨里说了半天,王雪娇终于肯屈尊下车了,助理暗自松了一口气。
内心委屈极了:那个小白脸低声小气,是拿了钱、好车、好房、好表,出入前呼后拥,自己什么都没捞着,还得看她脸色。
王雪娇下车的时候,忽然往他脸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就进屋了。
助理内心狂喜。
他昨天分析了一晚上自己的优势劣势,觉得自己应该很有机会。
从小白脸和程先生的共性看,余小姐应该喜欢这种看起来有点奶,有点弱的男人,不喜欢硬朗糙汉,自己虽然没有那两个人那么秀气,不过可以弄副眼镜戴戴,戴上以后,自我感觉平添30%的斯文书生气,或许能让余小姐动心。
没想到,余小姐真的注意到他了。
王雪娇一边走,一边沉思:“这种大黑框眼镜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看起来还很沉,买它的人到底图什么?可能是便宜吧”
“梦雪”程明风推着轮椅过来,亲昵地叫了她一声,王雪娇笑笑:“程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马上,你一定会跟我很熟的。”程明风说了一句让王雪娇很困惑的话。
程明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坐,给你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王雪娇坐下之后,程明风递给她几张彩色照片。
第一张,一个大概不到十岁的女童,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与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一片红色的花海前面,看着镜头笑,看那花形,长得很像虞美人。女童的左腿上有一块胎记。
第二张,是少女脸上带笑,手中拿着枪,一条穿着开衩裙的右腿踩在椅子上,露出左腿上的蝴蝶与蛇交缠的刺青,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人,血流成河,
第三张,是少女伸手捏着程明风的下巴和腮帮,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酒瓶往他嘴里灌酒。
“这是哪位啊?”王雪娇笑着问。
程明风看着她的双眼,嘴角上扬:“是你呀,余小姐,也许,我应该叫你余警官?或许,你不姓余,不过,那不要紧,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你知道是你这个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