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第2/7页)
厨房,负责给犯人和狱警做饭。
王雪娇问道:“厨房,能偷吃吗?”
“哈哈哈,你要是问的话,是不能的。”王美珍被她逗笑了。
王雪娇秒懂,别问,只管偷摸干就行了。
厨房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地方,好食材先供狱警吃一波,再供外籍囚犯,主要是指欧美白人,吃一波。
等这两波人吃完,就是“厨子不偷,五谷不收”的传统环节了。
除了自己偷着吃,还能做成一种名为“猪肠粉”的东西,其实与传统粤式点心肠粉无关,只是把一些好一点的菜用类似装豆浆的长条塑料袋装起来,用来在监狱中进行资源交换,换香烟、生活物品、大佬的交情,想拿来换毒品也不是不行。
总之,就是肥缺中的肥缺,美差中的美差。
王雪娇用力点头:“厨房,就厨房!”
“厨房里工作的人只有十个,要做一千多个人的饭,你行吗?”
虽然她有人罩着,但也不能进门完全不干活,纯混日子。
“行!”王雪娇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有难度的事情,能给他们做熟了就行了呗,只要不是故意做难吃,调料放对品种和数量,能难吃到哪里去。
难道她们还能上小红书写避雷贴不成?
《避雷大榄女子惩教所,坐牢千万别来这里》
确定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王雪娇便顺利坐上囚车,浩浩荡荡开进监狱大门。
天空阳光灿烂,放风的犯人都在空地上散步或是玩球,听见有车进来的动静,纷纷停下手里的玩耍,隔着铁丝网向新来的人张望,表情或是麻木,或是好奇,或是挑衅。
新囚犯先全部在地上蹲着,分批进入指模房,所有人坐在长条椅上,默默听着狱警发号施令:“起来,把衣服全部脱光。”
有些女囚一脸不在乎,脱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脱得一点不剩,大大方方坐回原处,这些人的身上都有点痕迹,有身上好几条疤的,有身上纹着玫瑰、蛇、菩萨,以及各种怪里怪气花纹的。
还有几个人是像王雪娇一样身上什么都没有,有些人面露纠结表情,紧咬着嘴唇,极不情愿地一点一点脱,看起来是第一次进局子,这些人的神态多是拘束紧张而尴尬,大脑一片空白的样子。
王雪娇倒是没那么纠结,大家都是女的,谁比谁多块肉不成。
又不是没去过公共浴室。
必须得说,现在的条件是真的好起来了,人道多了,往前几十年的话,还得裸蹲几分钟到二十几分钟,算是一种“杀威棒”,击碎囚犯的自尊心。
王雪娇很快被叫到里间询问个人信息。
“叫什么名字?”
“余梦雪。”
“犯了什么?”
“交通肇事逃逸。”
“刑期几年啊?”
“三年。”
“你进来之前是做什么的?”
“厨师。”
“进来之前有没有被人打。”
“没有。”
“有没有待遇上的投诉?”
“没有。”
“转过身,高举双手。”
王雪娇一一照做。
说完个人信息,王雪娇又被叫到一边检查她带进来的随身物品,她的随身物品简直搞笑:一个写着“五仙”的硬币。
五仙,五分钱。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连负责管理犯人随身物品的警官都皱着眉头,心里嘀咕:这个大陆妹莫不是没吃没喝,专门犯事只为进来蹭饭吧?
一个警察递给她一张纸,写着44444:“拿着它,这张小票用来打包头用,这个号码是你的终身号码!记住了。”
如果王雪娇二进宫,下次还是这个号码。
王雪娇沉默地收起纸条,心里逼逼,就没有一个吉利号可以选么,66666,88888之类的。
收完东西,就是体验环节了。
量身高、测血压都是小问题,比较烦人的是肛检和妇检。
这些除了是检查身体健康之外,最重要的要检查犯人体内有没有私藏违禁品。
王雪娇常在新闻上看到“腿一滑,不小心坐上去”的东西里包括但不仅限于:大鱼、红酒瓶、奥特曼手办、灯泡、手电筒……以及经典的一副麻将和一个鸡腿。
巴西有个猛男在体检的时候,被发现在体内藏了二十多样东西,其中包括八台手机、四个插头、七个芯片和一根充电线。
男人只有菊花,女人还多了一个连孩子都能装得下的地方,很多组织人体藏毒的人,就是看中了这个,让愿意挣杀头钱的女人参与运毒。
检查完身体,再去核对个人信息,领取在监狱里使用的个人用品。
王雪娇领到了一件超大号的灰褐色囚服,起码是4XL,穿在身上,连手都露不出来,像戏曲里的水袖。
她在思考要不要提出换一件。
有人抢在她前面这么说了:“Madam,我的衣服太小了,能不能换一件呀?”
狱警瞪了她一眼:“让你进来是享福的?!”
后面还跟了一长串粤语,王雪娇一个字没听懂。
她的粤语能力源自于两百多集的《包青天》,包大人、公孙先生和展护卫的粤语,都斯斯文文的,而且说得比较慢,就连穷凶极恶的大反派,也不会骂太难听的脏话。
《古惑仔》里的词汇略丰富一点,但……王雪娇看的是普通话版,粤语原声的话,离开字幕,她连听都听不清。
王雪娇本以为自己这就要开始跟十几个人住一个屋的监狱生涯了,没想到,她们这批新人先被领进的是一间叫做“孖房”的新人牢房,据说要先在这里待一个月,然后再进“大仓”。
这算是给她们一个适应监狱生活的机会。
王雪娇不知道“ma房”是什么字,单纯地认为,它是“妈房”,代表着政府对囚犯如同妈妈一样体贴关怀。
这条件其实还挺不错的,一个长条形的房间,进门就是一左一右两张床,看来是要住两个人的意思。
房间最顶头是一个不锈钢蹲坑,蹲坑相当干净,比她见过的屎山旱厕一百倍。
马桶和床之间就隔了一堵半人高的矮墙,矮墙边有一个三角型的白色塑料的桌椅一体物,被固定在墙上。
啧,这就不是很讲究了,这是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还能参观另一个拉屎的意思么。
过一会儿,房间迎来了“孖”的另一个“子”,听见铁门响,王雪娇抬起头来看着来人。
咦,熟人呀,这不是那天在过罗湖口岸时候遇到的带毒女么。
此时的她整个人都像一个提线木偶,眼神空洞,神情麻木,双手捧着监狱发放的洗漱用品,拖着沉重地脚步,一步一步走进房间,颓然坐在床边,接着整个人进入了仿佛“入定”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