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3/6页)

当武警同志们的装甲车出现在道路尽头时,正在对峙的双方都懵逼了。

装甲车?

冲锋枪?

整齐的武警军装?

村民们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心想:居然对我们这么重视吗?

以前村与村为了争山头争地皮械斗,最多来七八个民警,毕竟大家也不想跟公家的人为敌,听到民警对天鸣的几枪,再派出双方村长坐在一起谈,也就歇了。

金牌销售们和郑益宁反应过来了,他们知道这么多武警绝对是冲着他们来的。

有人看见一百米开外的中缅界碑,眼睛一亮,他们想起刚进村的时候,王雪娇说的那句话:跨过界碑,就是缅甸境内。

只要出了境,哪怕只出境了一厘米,中国警察、武警、部队,都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以前他们在文山也是这样的,万一落单被条子追,就往越南跑。

双脚跨过界碑,条子人再多,枪再强,也只有气得骂街的份。

快跑哇!!!

他们拿出了吃奶的劲,争先恐后向那根界碑狂奔。

王雪娇、韩帆、钱刚和狗剩也在狂奔的队伍里,不跑说不清楚。

狗剩不知道人类在跑什么,只是血统告诉它,大家都在往前跑,我也要往前跑,我还要当第一!汪汪!

别看狗剩腿短,可是它倒腾的频率快,四条小短腿挥出残影,一往无前地往前狂奔,王雪娇、韩帆和钱刚只得追着狗继续向前……

人类对于“终点线”大概是有一定的执念,冲到了心中安全的终点线,他们就不想努力了。

于是,跨过界碑之后,他们就像以前那样,直接停下了。

甚至有人转过身,得意地对着武警们摇头晃脑,扭来扭去,伸手勾引:“来啊,来追我啊~”

郑益宁知道警察很麻烦,他不像这些没脑子的蠢货一样随便停下来挑衅,他还在继续向前跑。

武警同志们的手里已经扣着催泪瓦斯,但是眼看着这些人已经过了界碑。

此时对着已经过境的人,把催泪瓦斯扔到邻国国境是侵略行为。

没有人敢承担这个责任。

毕竟不是每个国家的人都能厚着脸皮说“误炸”。

一个站在前排的战士气得咬牙切齿,忽然,他手里一空,催泪瓦斯被人拿走了

——是那个骑着小矮马呼哧呼哧赶回来的民警,他夺过催泪瓦斯,想都没想,就对着那二十多个人扔了过去。

烟雾四起,刺鼻的味道呛得人直咳嗽,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金牌销售们不敢相信,警察居然敢知法犯法?!

武警们也傻了,不是……你们基层的同志这么狂野的吗?

虽然,这里没有缅甸边防,如果硬要假装无事发生的话……不是,等等,那也不行啊,这么多村民看着呢!

看着这群懵逼的外地人,民警语速飞快地对他们说:“界碑是被人移过来的!真边界离这还有三里地!”

一个巨大的问号,从这些外地武警同志们的脑袋上缓缓升起。

界碑能随便移的吗?

你好,可以的。不要考虑它的象征意义,只要当它是一个身高一米四,体重一百二十斤的水泥桩子,有什么不能移的。

真相很无聊:

水古村旁边就是缅甸人的罂粟田,毒枭为了多点地皮,以便多种罂粟,于是,把界碑悄咪咪地移过来一点。

他没什么国土诉求,就是一个障眼法,希望边防过来的时候,被界碑的位置所骗,别把他的罂粟给拔了。

他每年还会给水古村的人一点钱,让他们别多管闲事。

国家每过几年来勘测边境的时候,会有人把界碑再移回去,等勘测的人一走,毒枭又派人把它移过来。

双方拉锯好些年了,村里的人都知道,反正界碑只是一个标志而已,就算这界碑站在紫禁城里,也不能说明中缅边境在那里。

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就当个乐子看。

前阵子在这块地种罂粟的帮派被猛虎帮干掉了,没人给他们钱了,他们也懒得管这块大石头的事情,反正勘测边界的人来,就会把它放回去。

如今,这个界碑就莫名的站在距离真边界1500米的地方。

它也没想到自己的作用除了标示国境线之外,还能骗人。

有几个金牌销售站得稍远一点,吸入的刺激气体不多,见情况不好,他们拔腿就跑。

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武警同志们平时从早上一睁眼到晚上一闭眼,不是跑步就是搏击,整天熬练身体,不是为了减肥,而是为了立功。

他们几乎像一阵狂风,先追上了金牌销售们,将他们按倒在地。

又在快要到真正的边境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呼哧呼哧”喘气的郑益宁。

郑益宁这几年养尊处优,跑一千五百米可把他累坏了,明明离真正的边界只剩下五十米,可是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郑益宁无法燃起努力再撑一撑的信念。

当郑益宁被五六个武警同志飞扑压在地上的时候,王雪娇、韩帆和钱刚,以及狗剩已经站在山头上,俯视着抓捕场景。

王雪娇摇头:“我是真不明白,他们自己都是违法犯罪的人,为什么这么相信法律……要是我,管你界不界碑,能跑多远跑多远,实在跑不动了再说。”

韩帆沉声道:“因为平远街嚣张这么久,都没有出过事,他们已经习惯了只要缩回家,就没有人能动得了他们。”

“哦,明白,惯性思维……”王雪娇点点头。

就像有个演员去西班牙巴塞罗那的时候,习惯性的拿自己的包占座,完全不知道那里是包背在身上都能被人偷走的城市。

然后,毫无悬念的,包没了。

这在对欧洲各国近况有一定了解的人看来,比刚跑过界碑就停下还要莫名其妙。

等抓人的武警们收工,钱刚和韩帆就从另一个地方悄悄再次入境,准备回去复命。

狗剩现在有编制了,它不能随便留在王雪娇身边了,韩帆举起它的右前爪,对着王雪娇挥一挥手:“对妈妈说再见。”

狗剩还以为是在跟王雪娇玩什么新游戏,它顺从地举起爪子,傻呵呵地挥挥,还咧着嘴,吐出舌头。

王雪娇的一百八十八个猛男还在等她,她不能久留,她微笑着向狗剩挥挥手:“狗剩剩,再见。”

狗剩开开心心地摇着尾巴。

韩帆抱着它,转身离开,狗剩还扒在韩帆的肩膀上,微张着嘴,吐出舌头:“嘶哈嘶哈”。

两只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雪娇,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跟过来。

等到它看见王雪娇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的时候,它才意识到,王雪娇不和它走,主人又要不知道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