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基地医务室里的药物基本上都是能够立竿见影起效的,止血、止疼、消炎。
不得不说,观念不一样,行为差距真挺大的。
美国风格基于表象,根据众多留学生的吐槽,大概可以归类为:
看不出症状,但疼?来片止疼药,不疼了吧。
还疼?那就加大剂量。
想要仔细研究疼痛原因,从根上治好?
那是另外的价格。
王雪娇拿着一千片一瓶的止疼药看了半天,从一堆不认识的单词里扒拉出了几个眼熟的:“这一瓶下去,就该投奔巴勃罗的怀抱了。”
“他们这么脆弱吗?电视剧里不是这么说的。”张英山也不理解,电影和电视剧里的美国人都挺厉害,血淋淋的也能跟人打得有来有回。
王雪娇继续扒拉药瓶:“说明你没看过都市类的美国电视剧。”
“都市剧里是这样的~”她翘起兰花指,摆在太阳穴旁边,往张英山怀里倒:“哦~我的上帝,我的头好晕,快给我拿片阿司匹林。”
张英山下意识伸出双手接住王雪娇,促不及防地被她扳住脸,嘴唇上被她飞快偷亲了一口,王雪娇得意洋洋:“好耶,药到病除,我要去睡觉了。”
面对像小山一般还没认完的药物,张英山只能含恨威胁:“回来!说好一起的,你敢走,我就向狗剩告状,说你在外面有狗了!你跟贝西可好了!”
“哪有,贝西有主人的!”嘴上这么说,王雪娇还是贴着张英山身边坐下,继续辨认药瓶。
张英山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我记得你有魏武之志。”
“别乱说,我是一个端庄、老实、很规矩的好人。”
张英山胀红着脸:“端庄老实很规矩的好人,你能不能把手从我身上挪开?”
“哎,别这么小气嘛,我就是想跟药瓶的大小做个对比。”王雪娇哼着小曲,把一个棕色长条药瓶扔到消炎药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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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后,王雪娇和张英山同去餐厅吃早饭。
对于会吃到什么鬼东西,王雪娇心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觉得鲨鱼帮老大开的店,应该不至于让她这样尊贵的客人吃三分钱一块的泥巴饼。
不过,应该也不会太好,最多是有点咸味的杂粮饼。
等她看见端过来的菜,不由挑了挑眉:“嗬,这物资可真丰富啊。”
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和香肠、温热加了糖的牛奶、切了边的面包片被烤得金黄微焦,咬在嘴里香香脆脆,就连煎蛋都有人站在一边询问是要单面还是双面,全熟还是流心。
服务员英语流利,衣着整洁,窗外的加勒比海在阳光的照耀下湛蓝灿烂。
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在海地,倒像在法国某个海边城市的咖啡馆。
王雪娇要了一杯咖啡,点完之后,忽然想起来:“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海地的水质让人担忧,昨天刷牙的时候,王雪娇都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怪味儿。
“是从多米尼加运来的水,咖啡豆是巴拿马的瑰夏,请绝对放心。”一个陌生的声音在王雪娇身侧响起。
王雪娇转头望去,是一个上唇留着两撇大胡子的男人,他自我介绍:“你好,余小姐,我是这里的经理,吉米,很高兴见到你。”
经理……那是什么性质?
王雪娇与他握手寒暄之后,指了指富人区的那间豪宅:“你住在那里吗?”
“是的。”吉米微笑点头。
“原来你就是鲨鱼帮的老板,幸会,我昨天路过,很漂亮。”王雪娇笑道。
吉米欠了欠身:“谢谢,我听巴勃罗说,余小姐是在金三角呼风唤雨的人物,今天有幸见到,果然是我见过最有领袖风范的女士。”
王雪娇微笑着打趣道:“那么,放在所有人类里面,我能排第几?”
吉米怔了怔,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追着人细问“我到底有多好?用力夸,多说一点”的人类,就算是他的情人也不会追着问。
没办法,她是巴勃罗亲口说“战略眼光和战术规划能力比我现在手下都要强”的女人,是巴勃罗计划等他上台以后,让她做最高军事长官的女人……
巴勃罗没有告诉吉米,关塔那摩基地被炸塌了一半是因为有一个余梦雪做带路党,他只说了自己在基地里安排了内应。
到现在,吉米都以为那事是巴勃罗的完美安排。
巴勃罗愿意提一嘴余梦雪,只是想展示他虽然落魄逃亡到海地,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像余梦雪这么厉害的人不远万里,跨越半个地球来,就是为了当他的盟友。
对于吉米来说,已经足够彰显余梦雪的厉害了。
跟着巴勃罗一起逃到海地来的那些人,是麦德林集团精英中的精英,是连吉米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水平。
眼前这个东方女人又能把巴勃罗一众手下都给比下去,这得是多厉害的手腕?
吉米用他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脑子努力憋了半天:“您有您的特别之处,是别人无法相比的。”
这句话算得上是万金油套路话,主打一个谁都不得罪。
不过王雪娇也不是真要他说出什么溢美之词,或是让他捏着鼻子高呼“女主临朝,万岁万万岁”,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
以吉米的受教育水平,愿意用万金油套路话来说,就已经说明他与自己之间的关系属于“友好”,愿意为维护这份“友好”而说点好听的。
“我可以坐下吗?有一些事情想跟你们谈谈。”吉米问道。
王雪娇点点头:“请。”
本来巴勃罗还不确定王雪娇和张英山两个人,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有些掌权者为了让自己做决策的时候有一个缓冲,会安排别人把他的想法和计划说出去。
如果说出去之后出现任何与预期不相符合的结果,掌权者可以出来说是发言人理解错误、发言人表达不够清楚造成了误会,以及等等。
总之,只要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就有充分的斡旋机会。
哪怕本来知道就是他的意思,在不想撕破脸皮的情况下,也得假装是发言人出错了。
这个发言的人,也得是自己特别信得过的人,免得甩锅不成,反而被气急败坏决定反水的发言人录了原声、留了原材料在手上,到时候反而成了笑话。
现在吉米确定了,女人才是两人之中,真正的决策人。
因为她请他坐下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没有往男人那里看一眼,完全不需要征求他的同意,甚至连商量都不用。
由她一人乾纲独断。
有话直接跟她谈就行了。
服务生马上奉上一杯热可可,恭恭敬敬地摆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