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第4/4页)

王雪娇双眼放光:“好家伙,钓鱼台,我得让冯老给我走个后门!”

“崇明糕,平凡。”

“烤海肠!好吃!”

……

全部细数下来,王雪娇忽然发现,老人在中国的行动轨迹,除了首都之外,都是沿海城市,而且都是有船厂的。

王雪娇猜想,老人大概是一个建船的工程师,曾经以苏联专家身份帮助中国造船。

可惜语言不通,再多的消息也打听不出来。

张英山突然说:“咦,他的奖章都是劳动奖章。”

红旗奖章、劳动优秀奖章、劳动光荣勋章、劳动英勇勋章、社会主义劳动英雄。

能以劳动者的身份,拿到这么多奖章,这就是王雪娇的偶像啊。

王雪娇的梦想不仅限于一二三等功、一级二级英模,她还想拿到五一劳动奖章、三八红旗手、青年突击队……以及等等……能拿的都拿!

要是能凭本事堂堂正正的超越苏勋宗,那是她无上的光荣。

死了都能在地下叉着腰狂笑。

羡慕的眼神是挡不住的,王雪娇的眼睛里仿佛闪动着大大的心心。

老人拿出一把铜制小钥匙,打开了写字台正中的一个抽屉,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天鹅绒锦盒。

锦盒里,是一枚银底金星的奖章,配着红色绸布。

背面还有一行俄文,王雪娇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感觉到特别贵重。

张英山仔细看了一眼说:“这是劳动金星奖章,是对苏联公民的最高奖励。”

“你怎么知道?”王雪娇狐疑。

张英山解释道:“在警校的时候,它是反面教材。”

“啊?劳动好,不应该奖励吗?”王雪娇迷茫地看着他,不管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不管怎么样,劳动最光荣,都是绝对的政治正确啊,华尔街精英都不敢说德州红脖子老农是乡巴佬。

“不是劳动,是禁酒,本来有几个飞行员应该可以拿到这个奖励的,但是在颁奖的前一夜,他们在酒馆喝酒闹事,获奖资格就被取消了。”

张英山想起在警校的生活,眼里满是美好的回忆:“我们那个时候,是不让喝酒,有一个人偷偷从外面弄了一瓶老白干回来,跟宿舍里的人一起喝,结果,老师来查寝,他们一着急,失手将白酒打碎在地,一屋子的味儿,藏都藏不住。

除了被处罚之外,还全校检讨,我们教官就给我们讲了这个故事,说想拿到金星奖章,不仅自己要有本事,还得有时运,结果就因为喝酒闹事,把真本事和时运砸出来的荣誉都赔进去了。”

“你们教官说得没错。”王雪娇深以为然,她见过真有人喝酒喝死的,不管怎么美化酒的社交属性和文化底蕴,酒精就是一级致癌物,对身体本身没有任何好处,就连白黎芦醇都被证明是教授收钱写的论文了。

王雪娇羡慕地小心用纸包着那枚徽章托在手上,眼巴巴地盯着,心里向奖章许愿,嘴里念念有词:“我也要拿到全国最高奖章,我也要拿到全国最高奖章……”

她恋恋不舍地把这枚勋章放回锦盒,到这种时候,老人还舍不得卖,这枚勋章一定特别难拿,背后不知道是他付出了多少心血和代价。

老人拿起锦盒,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一个数,1000,后面跟着一个美元的符号。

他的意思是要把这枚勋章卖给王雪娇。

王雪娇摇了摇头,老人眼里满是失望。

王雪娇让张英山拿出十张一百块美元,放在老人的手上。

老人错愕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王雪娇对着锦盒念念有词:“你的欧气卖给我了,我要拿奖,我要拿奖……”

“我以为,你是无神论者。”张英山看着她神叨叨的模样觉得好笑。

王雪娇一本正经回答:“我是中国特色无神论者!我相信全苏联的聪明人很多,努力刻苦的人更多,但拿到这枚勋章的人数量是有限的,凭什么是他,而不是别人拿奖?一定还有运气的原因。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强捧灰飞烟灭!”

张英山也跟着念念叨叨:“保佑王雪娇拿到她想要的所有奖……”

王雪娇笑道:“你干嘛不求你自己?我已经自己求啦。”

“我不在乎这些奖项,死过一回,只想能问心无愧的做事,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还有,就是想看到你开心。”

“噫,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甜言蜜语了。”王雪娇冲他做了个鬼脸。

张英山笑笑:“哪里甜言蜜语,这是肺腑之言。”

上一世,反面案例里有王雪娇的照片,眉头紧皱,嘴角下垂,眼神空洞,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完全没有对生命、对未来的期待。

后来她替郑益静挡枪而死,在社会道德层面,她这叫“助纣为虐”,叫“自绝于人民”,可是,她失去生气的脸上,竟然是开心的,好像实现了很大的愿望。

结合她的过往经历,张英山十分心疼她,这么年轻,如花朵一般的生命,就为了这么不值得的事消逝了。

现在他守在王雪娇身边,每天都看着她意气风发,灿烂飞扬,他特别高兴,比拿什么奖章都高兴。

这种事情,跟王雪娇说,挺不好意思的,张英山决定自己偷偷开心就好。

王雪娇看他的笑容很怪,又不肯说真话,恼怒地踢了他一脚。

老人慈爱地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嘴里说了句什么,要将美元还给他们,王雪娇对着老人用俄语说了一句:“达斯维达尼亚~~~(再见)”

她拉着张英山,一溜烟地蹿出门,逃下楼。

王雪娇高呼:“保护我方欧气!”

“赶紧去找安德烈波夫吧,他应该到了。”张英山挽着王雪娇,一路跑回列娜妈妈餐馆。

安德烈波夫不在,张英山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安德烈波夫听见张英山的声音,大为震惊:“什么?你已经被放出来了???”

他打听到这两个东方男女涉嫌非法伤害他人,根据乌克兰的一贯风格,现在应该还没放出来呢。

张英山的声音高傲冷漠:“你为什么会觉得余小姐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谁能动她?谁敢动她!!!”

安德烈波夫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