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2页)
送她来的人只说摄政王残暴不近女色,没有告诉她他长得如此俊美。
“奴婢冯沉月。”女子恭敬回道。
谢尧扫过她面容一眼,没再看她,转向崔成壁。
“谁让你送来的?”
崔成壁看不出他的喜怒,老实道:“那帮子旧贵族,垂死挣扎了,求个活命。臣想着万一有用呢。”
谢尧抬起眼皮,“收了多少好处?”
崔成壁笑容顿收,单膝跪下道,“王爷明鉴。臣绝没收受任何好处。”
谢尧没叫起,擦净了汗水,将帕子掷于案上,接过松鹤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大口水。
斜睨着地上的人,“那你说。孤如何处置。”
崔成壁看看沉月,脸皱了起来。
谢尧:“说真话。”
崔成壁这才沉声道:“世家如今已经逼入绝境,王爷若不开个口子,恐怕有人以命相拼,此人出身不低,世家贵女,就算不给名分,放在身边做个侍女也是好的。”
谢尧轻笑了一声。
崔成壁头皮发麻。
沉月适时跪地伏身道:“沉月不求名分,只愿为王爷侍奉起居,但有用处万死不辞。”
谢尧不置可否,站起身来。
看他起身要离去,崔成壁已经猜到他的心思,起身迈步跟上,低声说,“先留她一阵吧。”
谢尧:“依你。”
崔成壁又笑起来,“放哪儿去?”
“国公府。”
外人不知,但崔成壁却知道国公府是什么鬼地方,他已经预料到那女子命运,也不再多看一眼。
谢尧要离去,崔成壁忙差亲随把场上部众叫来送驾。
谢尧今日回来没有提前打招呼,且穿着与平日大不相同。
是一身红色襕袍,束了袖,靴子走路声音很大,玉梨已经准备用饭了,见到他怔了片刻,忙让静羽去厨下让人添碗筷。
雪咪从屋里飞快窜了出去,玉梨细细看他脸色,他双唇紧闭,看起来有些冷。
想他大概在外遇到了烦心事,玉梨唤了他一声夫君就没再出声。
谢尧走进房中,玉梨闻到淡淡汗气。想问他去做什么了,也没问。
谢尧看了她一眼,不急着用饭,让人打水来沐浴。
他沐浴少有要人帮忙的,往日都是在玉梨之后沐浴,玉梨在床上等他或是先睡了。
“我去帮你拿衣裳。”玉梨不好先吃饭,去了西次间给他拿衣裳。
谢尧独自进了净房。
玉梨拿了衣裳来,送到净房去,刚进门,被谢尧握住手腕。
玉梨手中衣裳落地,想去捡,被他按进怀里,按着后颈俯身吻下来。
他衣裳已经脱得差不多了。
玉梨闭眼,没有要退的意思,双唇相贴,玉梨忽然闻到一丝不属于他的香味。
她睁眼,手掌抵着他胸口,偏开头去。
谢尧僵住了。
玉梨看他,谢尧也直直盯着她看。
玉梨盯着他道:“有味。”
他确实出了汗,发丝又沾了尘土,不好闻。
谢尧放开她,“先去用饭。”
玉梨顿了顿,把地上衣裳捡起来放好才离去。
玉梨进了卧房,去床榻上谢尧素日睡的枕头嗅了嗅,只有清新的皂角香,她的那边也是。
那香味有些熟悉,她又去西次间,想把先前用过的香料都翻出来看看,刚打开匣子,想到昨晚谢尧并没有回来。
那味道不是在明月居染上的。
极淡,而且有沉水木香,还有甜甜的花香,是女子所用。
玉梨眉头动了动,很快又松开。
或许是她想多了,谢尧一生对原著宋宜爱而不得,从未多看别的女子一眼,怎么可能在身上染上女子香味呢。
玉梨回到厅里等着谢尧出来一起用饭,近来她想着莺娘的歌声,有几日没有好好给谢尧下厨了,今日他忽然回来,没有事先招呼,她写字,又默写了很多歌词,也没给他准备合胃口的菜。
玉梨打算等他吃完,给他做些奶黄包。
谢尧出来,就见玉梨对着满桌子饭菜出神,少了素日的温柔恬淡,似有些淡淡愁绪。
听到谢尧的动静,玉梨回过神来,对他笑,“夫君饿了吧,快来吃饭,今日我有些忙,没来得及给你做些好吃的,明天一定给你做。”
谢尧凝视着她,神情莫测,嗯了一声,毫无笑意,可说冷淡。
玉梨笑容凝滞了一瞬,嘴角维持着弧度。
谢尧入座,一顿饭两人都吃得无声。
饭后,谢尧摩挲着茶杯,看着玉梨,“今日在忙些什么?”
玉梨回他,“在练字。”
就这一句,气氛又凉了下来,往常,玉梨或许会邀请他去散步,看看满园秋景,或许谢尧拉着她就往卧房去。
沉默不过片刻,玉梨笑道:“我去给你做些奶黄包可好?”
谢尧默了片刻才应好。
玉梨起身出门,眉头又轻皱了一下。
她在厨房逗留了不短的时间,端着刚出笼的奶黄包回来,谢尧却没在厅里。
她见书房的灯亮着,绕过山茶花树,走进去,看见谢尧在书桌前看她写的东西。
那些都是明日莺娘来,她想哼出曲调,让她唱来听的歌词。
有古装剧插曲,有天后的流行歌曲,还有搞怪的土味情歌,还有她爱哼来鼓励自己的歌,最多的是她喜欢的古诗词,豪放婉约都有。
想到土味歌词,玉梨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见谢尧盯着其中的诗词看,松了口气。
她放下奶黄包,谢尧却不动。
抬头看着她,问,“这些诗是你作的?”
虽然这个时空的人都没听过前世玉梨古代的诗词,但玉梨也不敢自居是自己作的。
“不是。我没那么有文采。”玉梨道。
“那是谁作的?”谢尧追问。
这可把玉梨问住了,她顿了顿说,“是溪合县的教书先生作的。”
谢尧看了她良久,目光落回纸张上。
玉梨的字迹比先前好了很多,可以说进步神速,但谢尧自小阅尽诗文,自然知道,这样的诗作绝非常人作得出。
溪合县的教书先生作不出,当今太傅也作不出,最有可能作出来的,是那惊才绝艳的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