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页)
他的声音清润,像坠入碧湖的小石子,空灵悠远:“殿下,落笔要稳。”
“画物先抓型。”
“切勿急躁。”
裴书手背覆上阵阵温热,裹挟着沁人的香气。
他凝着笔下成型的虎,思绪不受控制的发散。
“殿下,在想什么?”
开小差被抓包,裴书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我想起从前练箭,定远将军也是这样教我的。”
“哦?和我这样?”
裴觉眼珠子转了转,环视了一圈才道:“也不一样。”
“将军……将军没有这么温柔。”
定远将军教他时总是板着一张脸,好似周身的气息都是冷的,靠近的时候他大气都不敢喘。但温大人不一样,身上又暖又香,说话声音也温柔……若是当年被大人挑中作为学生的人是他就好了,他一定比裴觉做的好得多。
“殿下。”
低沉男音冷不丁地在耳边乍响。
裴书打了个激灵,望向门口,对上了定远将军黑黝黝的眼睛。
他干巴巴道:“将……将军。”
柏简行眉骨投下的阴影里,嵌着两粒寒星似的眸子,正直愣愣盯着温向烛和裴书交叠的手。
温向烛眉梢轻挑,不疾不徐松开了手。
“殿下,臣同将军有事相商,您先临摹放在案上的画稿,臣稍后过来检查。”
裴书噤若寒蝉,不知骤冷的气氛是为何,闻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忙不迭点头:“老师放心。”
走到侧院,温向烛瞧着柏简行紧绷的侧脸,有些好笑:“定远将军。”
“醋劲真大。”
柏简行唇线抿成一道冷冽的弧,眉峰轻蹙:“你们贴的蚊子都飞不进去。”
温向烛道:“你同一个孩子醋什么?殿下说他小时候你也这么教过。”
“你也说了,是小时候。”
“那时候他还没我腿高。”
他这样子温向烛那点挑逗的心思又涌了上来,他探出一根手指撩过柏简行低垂的睫,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将军气什么?”
“殿下能做的将军能做,殿下不能做的将军也能做。”
柏简行呼吸凝滞,睫毛狠狠一抖,喉结在颈间滚动半寸,他捏住温向烛的腕:“你故意的?”
温向烛故作无辜:“何来故意一说?”
柏简行不欲同他废话,胳膊使了点力就把人拽入怀中,倾身堵住了他的唇舌。
这个吻和温情不沾边,有的只有无尽的渴望和掠夺。
宽大的手掌揉捏温向烛垂在腰后的发,吻的越深便揉的越重,像是要把无可发泄情。欲尽数泄露出来。
温向烛舌根发麻,不满地咬了咬男人的唇。
“你会不会亲,不会下次不许了。”
柏简行锢住他的纤细的腰身,手指轻触红肿的唇,低声道:“你教我。”
“不教。”
“你都手把手教六皇子了,为何不肯教我?”
温向烛气笑出声:“这是一回事吗?”
“怎么不是,都是教。”
“说起这个。”温向烛随手挑了下他的下巴,“你教过殿下画画?”
“定远将军还真是误人子弟。”
柏简行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从脑中搜寻半晌才翻出些模糊的记忆:“……不是画的还不错吗?”
“老虎都画成虫子了,还不错?”
柏简行:……
“可能冥冥注定他的书画就该你教吧。”
“胡扯。”
温向烛长睫轻弯,眼底浮现了笑意。柏简行见状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这才想起此行目的。
他捏住温向烛一只手,往他的食指推了枚红玉石玉戒进去。
戒身很窄,细细的一圈缠在指根,显得手指白皙修长。
“喜欢吗?这个颜色很衬你。”
温向烛摊开手掌,他还没有这种成色的玉戒,翻来覆去欣赏了好一会。
“上次的耳坠你也这么说,怎么,什么都衬我?”
柏简行点点头:“我在库房看了圈,觉得什么玉料做成首饰送你戴着都好看。”
“你这是要把将军府的库房搬空吗?”
“有何不可?”
他伸手扣住温向烛五指吻了吻他的指节,又道:
“对了,方才裴觉来过了。”
温向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什么时候?”
“我来的时候他刚从院子里离开。”
“脸色不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