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朋友(第2/3页)

他终于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的爱,在姜凌的眼中只是纠缠?

想通之后,应松茂飞到京都,与姜凌面对面,艰难无比地说出了那一番话。

听到应松茂的话,姜凌心里那一直微微绷紧的弦,倏地松开了。

一股暖流涌上来,姜凌看着眼前这个并肩作战过、彼此欣赏的优秀战友,灿然一笑,笑容清澈而坦然:“应队,谢谢你,也谢谢应教授。”

看着眼前这个深深爱恋着女孩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应松茂内心苦涩无比,但他没有将这份情感表达出来,微笑着开了句玩笑:“既然是朋友,还称我应队?”

只是朋友,姜凌感觉轻松多了,从善如流地换了称呼:“松茂。”

在姜凌身后默默等候了三年,应松茂终于等来这一声温暖的呼唤,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不过,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做朋友,那就守好本分吧。

应松茂道:“姜凌,你很厉害、也很努力,将来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请记得,我们是朋友。”

姜凌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问题。你若有需要,也记得找我。”

停顿片刻之后,姜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缉毒事业需要你这样有能力的技术人员,但切记,不要冲到一线。发挥好你的技术优势,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前世应松茂是在千禧年之前牺牲的,希望他能够听进去自己的意见,不要重蹈覆辙。

应松茂感觉到了姜凌发自内心的关怀:“放心吧,我近期又出了个新专利,用于检测新型毒品。现在的毒品不断升级,岳州市局的技术力量还是不足。我已经接到省厅技术中心的调令,可以组建自己的检测团队,我会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技术研发上。”

姜凌终于放下心来。

很好,因为姜凌的介入应玉华没有自杀而死,应松茂父母的命运也随之改变,这一世的应松茂有了家人的牵绊,不会像前世那样激进。

应松茂走上了一条与前世不同的道路,他会有更光明灿烂的前途。

眼前闪过与应松茂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有默契、有支持、有理解,也有温暖牵挂。说起来,平生第一次收到鲜花,还是他送的呢。

姜凌主动伸出手:“那就让我们在不同的岗位上继续努力吧,做最好的战友,做永远的朋友。”

“好!”应松茂伸手与她相握。

隔着桌子,两只手握在一起。

桌面铺着绿白格子的桌布,白色小瓷瓶里摆着一枝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看着清雅而热情。

两人相视一笑。

没有遗憾,只有深深的祝福和并肩前行的承诺。

处理好这一份情感关系之后,姜凌将所有精力投入到了理论学习之中,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最新的专业知识。

这份专注与平静很快被一个紧急任务打破。

一封来自临江省清源市公安局的紧急公函摆在了应璇玑教授的案头。清源市近期发生了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团伙暴力犯罪案件,影响极坏,当地侦破遇到瓶颈,急需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支持。

应璇玑决定带上姜凌,经过一年的学习,是时候让她参与一下实践了。

姜凌欣然同行,说实话,脱产一年,她还真有点怀念在市局破案的日子。

清源市公安局会议室,每个人都面容严肃地端坐在会议桌旁,抬头看着正前方的白幕。

刑侦大队长赵刚,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的汉子,指着投影上触目惊心的现场照片,声音沙哑。

“案子发生在五天前,晚上十一点左右,市中心的白塔公园。公园管理处值班的老张头,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结果被一伙蒙面崽子用棍棒打成了重伤,颅骨骨折,肋骨断了好几根,现在还在ICU没脱离危险!”

赵刚一拳头砸在桌上,震得烟灰缸一跳,“这还不算完!公园里那座标志性的汉白玉石雕‘白鹿望月’,被砸得稀巴烂。这帮畜生还用红油漆在长椅、凉亭、甚至白塔的塔基上,喷满了污言秽语和乱七八糟的符号,整个公园跟被土匪洗劫过一样!”

伴随着赵刚的话语,现场照片以幻灯的方式在屏幕上滚动着。

破碎散落的汉白玉残片、刺眼猩红的涂鸦、散落在地沾着泥土和疑似血迹的棍棒、凉亭柱子上深深的砸痕、还有地上那片令人揪心的、老张头挣扎留下的拖拽痕迹和一大滩深褐色凝固物。

涂鸦满是字迹歪歪扭扭的“操X的!”、“垃圾世界!”、“滚蛋,烂婊子!”

“这么热的天,蒙面?”应璇玑教授冷静的声音在压抑的气氛中响起,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照片。

赵刚的语气很不屑:“对!和港台电视剧里一样,都戴着那种黑丝袜,只露俩眼睛!”

应璇玑再问:“有组织?”

赵刚肯定道:“从手法看,破坏性强,不计后果,打人下手狠毒,像是有组织的社会混混干的!我们一开始就重点排查了城东‘铁头帮’那帮人,还有几个常年在公园附近游荡、有前科的小流氓团伙。但这帮人要么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要么作案风格对不上——他们图财,不会干这种纯粹发泄破坏、还打伤看门人的事,风险太高。”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嗡嗡声。

排查陷入了僵局。

不是那些“有名有姓”的混混团伙,那会是谁?

蒙面,意味着身份隐藏;动机非图财,意味着画像困难;手法凶残,意味着潜在威胁极大。

姜凌专注地看着照片,内心震动。

这场景充满了原始的破坏欲和扭曲的宣泄感,与她课堂上分析的许多青少年群体暴力事件案例,隐隐有某种呼应。

但赵大队长他们的判断也基于经验——通常,这种规模的恶性破坏和伤人,确实更像是成年混混所为。

应璇玑教授继续冷静提问:“现场还发现了什么特别的物证吗?”。

技术中队的负责人站起来:“棍棒和喷漆罐都是市面上常见的便宜货,很难追查来源。不过我们在被砸碎的石雕附近,捡到了几片撕碎的彩色贴纸,像是卡通贴画或者某种标识的碎片。另外,在喷了红漆的一个长椅下面,发现了一个踩扁的、很普通的塑料打火机,上面印着一只小浣熊的图案,像是小卖部卖的那种。”

他顿了顿,指着其中几张照片:“另外,有几处喷漆的图案,线条很幼稚,像是小孩子乱涂乱画,而且喷的高度,普遍偏低。”

“喷漆高度偏低?幼稚的涂鸦?”应璇玑教授的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她示意技术员将这几处喷漆和贴纸碎片的特写照片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