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4页)
“日后怕是需要补。”
姜王皱着眉思索,“民曹的东西很重要吗?”
臣下噤声,不得不看向楚御。
楚御眉头紧锁,“重要。”
姜王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没了,本王就不是王了?不可能。”
楚御看了他一眼,并不反驳。
有些东西的确不是文书能够栓住,但一个郡国,文书是铁链架构。
没有就是一盘散沙。
尤其是如今边境境况危机,若是在没有重补之前,国郡覆灭。
那很多事情都不作数。
很明显有人想要毁掉这个郡国的一切。
虽然这与楚御的想法不谋而合,但他并不希望这件事以脱离掌控的形式发生。
楚御起身,“我去看看。”
姜王随口道,“去吧。”
楚御跟随禁中卫尉前去台阁。
台阁里外还有许多侍卫忙着去救火。
民曹那一片的火势最大,连人都进不去,外面侍卫泼洒的水一点用都没有。
他们瞧见楚御前来反倒是
认真严肃起来干活,但这会儿用处已然不大。
楚御眉头紧锁地看着那阁楼。
伍洲突然拿了个东西上前,“相爷。”
伍洲拿着的白色绢纱上放着从火场里捡出来的东西。
是几个被烧得残破不堪的火折子,只余留外面不易灼烧的竹壳。
但那竹壳眼熟,是来自相府的竹壳!
上面刻了楚字!
很明显是相府的人擅自纵火。
还留下了东西,完全是对楚御挑衅。
楚御周身气场缓慢地沉了下来。
清淡冰寒一声,“回府。”
相府中,聂氏送进来的拜帖还是递到了虞绾音的手上。
虞绾音草草将拜帖撕掉扔进火盆。
屋外便传来禀报,说相爷回来了。
虞绾音一时纳罕,“相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相爷一回来就进了后院,叫所有下人全部过去。”青颂说着,跟虞绾音支会一声,“夫人,我也得过去了。”
虞绾音听着这话头不太对劲,楚御像是要查什么人。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戎肆。
虞绾音原本平静的心绪又被拉扯起来。
她下意识起身,片刻之后又缓慢坐下。
不行。
她现在不能去看。
去了反而容易惹人怀疑。
她还是等消息的好。
楚御坐在府邸后院官椅上,看着府中下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前来,恭恭敬敬地低头颔首等候主子吩咐。
楚御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座椅扶手。
眉眼扫过众人。
徐管事在旁边查人,查了半天人也不全。
少了两个。
徐管事急得满头大汗,催人赶紧去找。
与赖婆子相熟的婢女战战兢兢地与徐管事道,“她好几日不在屋子了,我以为她是去了虞府。”
徐管事看着府中名册,“那她先放放,另一个戎……”
“戎肆。”出声的是楚御。
楚御等这个人出现在队伍里等了很久。
可偏偏就是这个马夫没来。
楚御近乎瞬间就知道,纵火烧台阁之人是谁。
他也必定不是一个普通的马夫。
“对对对,戎肆。”徐管事催促着其中一个马夫去找人。
“不用找了。”楚御打断他们,“他不可能还在府中。”
“不如找找那个婆子。”
很巧,楚御隐约记得,那个婆子是虞绾音的陪嫁。
从前戎肆与虞绾音的种种异样,失踪的又是她的陪嫁,实在是让他很难不怀疑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徐管事接了命令,张罗着去找赖婆子。
楚御叫来那婢女闲聊赖婆子与虞绾音的事。
一个下午过去,他们果然在府中池塘里捞出来了赖婆子的尸身。
眉宇间插了一枚短箭。
伍洲将短箭取出,呈到了楚御面前。
这会儿,那个戎肆到底是谁,楚御已经心知肚明。
那是一枚民间爱用的短刃箭,草草一扎就能用。
多见于草寇、匪贼之中。
原来杳杳之前护着不让杀的匪贼,就在他府里。
她是悲天怜人无意中保了他,还是有意护着他。
*
一下午,虞绾音都如坐针毡,手里的书卷根本看不下去几页。
傍晚青颂才回来帮虞绾音准备晚膳。
虞绾音旁敲侧击地问。
青颂回答,“相爷在后院查到了有两人不见了,对了,这两人夫人你都认识。”
“谁?”
“一个是那日送咱们上山的马夫,还有一个是跟夫人你陪嫁过来的赖婆子。”青颂说着,“那赖婆子后来倒是在池塘底下捞出来了。”
虞绾音没想到,“池塘?”
“是啊。”青颂想想就觉得可怕,“被短箭射杀的。”
“不知是什么人动的手,相爷叫我们都回来了。”
短箭。
虞绾音闻言心下已经有了答案,也想起来戎肆曾与她说过,可以帮她解决个麻烦。
楚御叫他们都回来那也说明。
楚御知道那是谁干的了。
那……
虞绾音正忐忑着,楚御春风和煦地进门。
她立马起身行礼,被楚御扶起,“不过是来看看你有没有用膳。”
“若是没有,我们可以一起。”
“相爷今日不忙?”
“可以不忙。”
他说着便坐在了桌前。
青颂噤声退下,将晚膳送上来。
虞绾音先开口说了句别的,“我听说台阁失火了,可还严重。”
“严重。”楚御不置可否,“不过不必担心。”
“就是我们的婚档还没送,怕是要过上一阵子才行。”
虞绾音了然点头。
楚御突然看向她,“你可知纵火的是谁吗?”
虞绾音舀了半勺粥,摇头。
楚御弯唇,“是之前,你说好看的那个马夫。”
他故意加重了“好看”两个字。
听得虞绾音心口一跳,“啊?”
她对上楚御的视线,才发现他正笑着看她,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
虞绾音咽下粥,硬是憋出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楚御也不知是不是满意这个答案,“是啊。”
“他可不只是一个马夫,还是京中抓了这么久的匪贼。”
虞绾音听他就这么轻易地探查到了来龙去脉,一时间汗毛直立。
她连舀粥的动作都停滞下来。
她似乎愈发明白楚御的可怕之处。
年纪轻轻位高权重,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别怕,”楚御见她的反应,无比温情地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捏过她舀粥的手喂食,“还好杳杳没有与他过多来往,不然我该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