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5页)
要留一起留,要扔一起扔。
不顾此失彼,才谁都不得罪。
大家都好好的,像极了她的处事风格。
但谁都不得罪,就相当于谁都得罪了。
他们在城中找到了一个尚且能歇脚的宅院,便一并让虞绾音也住过去,
说到底女子与许多男子在一处,是有诸多不便。
虞绾音不需要做什么。
她只需要倚在窗边,看着他们把东西都收拾好。
主要是戎肆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
虞绾音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他。
她是不太能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有精力。
她现在动动手指都觉得没力气,偏生他还生龙活虎的。
反倒像是更精神了一样。
她偶尔听到外面的兵将闲聊。
说着,“女君回来是不一样,主公看着都面善了。”
面善吗?
虞绾音又多看了他一眼。
她怎么不觉得。
但是她能看的出来,这些新兵都很怕他。
在戎肆面前不敢多说一句话。
不过,若是他在平时,都是她刚见到他那日一样,凶悍杀戮。
是挺吓人的。
戎肆很快被叫出去,虞绾音独自倚在窗边。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外面敲了敲门。
虞绾音慢吞吞起身去开门,发现是宿方。
宿方有些意外,朝屋子里探了探头,“主公他……”
“他出去了,你找他吗?”
“不,”宿方踟蹰着,想来这东西交给女君也无妨,
“那个,我来给主公送药。”
他将手中瓷瓶递了过去。
药。
虞绾音接过来,指尖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少年手指。
偏偏宿方递的还是这种药,他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太自在。
虞绾音无所察觉地翻看,“这是什么药啊?”
宿方抓了抓头发,支支吾吾半晌,始终不敢看虞绾音的眼睛。
虞绾音又问,“我前两日就看他需要吃药,他生病了吗?”
“是病也不是。”宿方不好解释,“您,等主公回来问他吧。”
他说着赶忙要离开院子。
虞绾音瞧他跑得这般快,心下不安,“站住。”
宿方又不得不停下来。
虞绾音走上前,“他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在她印象里,只有那些凶险到无以复加的病症,才如此难以说出口。
“你告诉我。”
“我不跟他说是你说的。”
宿方年纪轻,这话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
尤其还是对着虞绾音一个女子,“女君不然还是就当没这病吧。”
“那怎么行。”
“主公,”宿方实在是没有办法,小声说了一句,“主公有欲瘾。”
“这是抑止药。”
虞绾音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以为会是什么凶猛的不治之症。
听到这个时,瞬间耳根烫了起来,“什么,瘾?”
宿方是断然不可能再说第二遍了,“那个女君好生休息。”
他说着就跑了出去。
虞绾音回过神,神色变得慌乱。
该不会是她想得那个瘾吧。
虞绾音看着手里的瓷瓶,瞬间像是拿了一个烫手山芋。
她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追问。
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有些事情就变得合理且清晰起来。
虞绾音但凡一回想,腰窝就开始酸胀。
她很是局促,宿方说得对,她还不如当做不知道。
戎肆瞒着她,是他还顾忌一些。
可如果她知道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便无所顾忌,肆无忌惮。
病中人,总有些自己可以肆意妄为的资本。
她折返回屋子,正要将药瓶塞到戎肆的木匣里。
屋外传来值守侍卫的声音,“主公。”
虞绾音不知怎么的,手一抖。
药瓶从木匣边坠到桌案上,咕噜咕噜滚过,不等虞绾音抓住,就“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而此时,戎肆脚步声刚好停到门口。
戎肆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视线从那摔碎的瓷瓶挪到了她身上。
虞绾音不敢直视他的视线,径直蹲下身,捡地上的碎瓷片。
她能听见戎肆朝她走了过来。
他并未多说什么,一并在她身侧蹲下身。
拿过来她手上的瓷片。
他被发现,也是无比坦荡,“去坐着。”
虞绾音停顿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走开,解释道,“刚刚宿方来送的。”
戎肆没接话。
虞绾音心下不安,“我不小心摔了,会很麻烦吗?”
“不麻烦。”戎肆把东西捡起来扔在一旁,牢牢地看着她,“只是没有药,你会比较麻烦。”
虞绾音刚捧起桌上的补汤碗。
不确定他说得是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趁此工夫多喝了两口补汤。
偶尔没忍住,多看了戎肆一眼。
正巧被戎肆发觉她在偷看他。
虞绾音故作不经意间收回视线。
戎肆却没有就此罢休,把东西放好就朝她走了过来,放肆随意地坐在她面前。
连他身下的座椅都因他的动作滑出一道粗糙的声响,“说说吧。”
虞绾音抿唇,“说什么。”
“说说,你想去哪,回什么家?”
虞绾音将汤碗放下,沉默了片刻后,与他确认,“你真的要跟我回去?”
“我不跟你回去,谁跟你回去?”
他话说得理所当然,但虞绾音听来有些心虚。
毕竟楚御也说过这种话。
先前这两个人,可是一个比一个能拴着她。
说什么哪也不许去,说要把她藏起来,说跑到哪都能给她抓回来。
她跑了,反而抢着要跟她回家了。
虞绾音这么看跑掉还是有用的。
就像是如果她说要拆窗,一般人不会答应。
但是她说要拆房子,他们就能答应她拆窗了。
虞绾音示意,“那这些人怎么办?”
“他们就非得有我吗?”戎肆皱眉,倚在旁边,看起来凶巴巴的,“我娶的又不是他们。”
戎肆不阴不阳道,“哦,你也不是非得有我。”
虞绾音喝了口清茶遮掩。
片刻的沉默后,她问了他和楚御一样的问题。
“你要跟我回家,难道要放弃你现在有的一切吗?”
“我现在有什么了,”戎肆不觉得他现在有什么东西,“领地都分了当地百姓管,是他们自己的又不是我的,我只派驻军帮衬,这些兵马日后解甲归田也能自己过日子。”
“我过我的,他们过他们的。”
虞绾音问,“那寨子呢?”
戎肆听着扬了下眉,“你是还想让我回去当土匪?”
虞绾音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