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2/2页)

梁靖立刻道:“我帮你一起写。”

萧宴宁怅然道:“父皇说让我自己写,要是有人帮,他就罚我。”

梁靖:“……”皇帝这是给萧宴宁把好脉了。

梁靖:“那我就在一旁陪你。”

萧宴宁闷声笑了,他就喜欢梁靖这点,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好。”有梁靖在身边的话,一百张大字而已,也没那么难了。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四月底,太子墓终于建成。

太子墓在京城之东,离帝王陵寝不远,被称为青陵。

按照皇帝的旨意,太子墓基本按照帝王陵墓修建,有陵园、陵门、享殿、东西配殿、神厨、神库、井亭、具服殿、棂星门、文武方门、明楼、宝顶等完整建筑群。

陵寝四周群山环抱,松柏和橡树郁郁葱葱,山水环抱,皇家气象。这选址可谓是前有照,后有靠,左右有护,完全符合古代帝王对“风水宝地”的要求。

正式发引前,皇帝为太子举行隆重的启奠礼。

发引前一日,皇帝告祭祖先此事。

发引当日,规模甚大,引幡、铭旌在前。

其后全副太子卤簿以及象征性的“明器”,置于大升舆覆盖着绣着龙纹棺罩的梓宫,由一百二十八杠夫抬行。

文武百官、宗室成员、护卫军士等皆着丧服,皇帝亲自送太子灵柩至城外。

城门、桥梁、陵区入口等处设祭坛,百官和众人行路祭礼。

沿途戒严,百姓回避或跪拜,鼓乐齐鸣奏哀乐。

在举行过安奉仪式后,封闭地宫石门,以“自来石”顶门。

一声巨响,阴阳两隔,宴宁看着‘大齐皇太子宴瑾之位’这些字微微出神。

太子谥号文睿皇太子,宴瑾是太子的名字。

他身边的安王、瑞王等人神色凝重。

瑞王、慎王和静王今日被特赦出来为太子送行。

平王被斩于太子下葬之前,皇帝这是有意拿平王的血为太子祭旗。

皇帝因太子下葬辍朝七日,七日后,太子妃主动请求迁出东宫。

皇帝很快就同意了太子妃的请求,再过一月,太子妃可带幼子迁出东宫迁入长安宫居住,自此太子妃张氏被称文睿太子妃。其生活待遇、仪仗等仍按太子妃规格由宫廷供给。

萧宴宁在太子下葬后入宫给秦贵妃请安,远远看到了皇后正朝这边来,未被发现前他已经及时避开。

太子下葬和他成为新太子是必然的权利交替,对皇后来说,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对一个母亲来说,他的蓬勃向上就是在往一个母亲伤口上撒盐。

萧宴宁并不后悔争那个位置,但是现在,他没必要出现在正努力走出痛苦中皇后的面前。

砚喜偷偷看了萧宴宁一眼,心下感叹,他们家王爷的心思真的很细腻,想法也格外与众不同。就这事,放在其他皇子身上,他们也许不会刻意刺激皇后,但也绝不会主动避开。

等属于皇后的喧嚣声过去,萧宴宁又等了一会儿才走出来。

四下无人,他匆匆向永芷宫走去。

永芷宫内秦贵妃的脸上有哀伤之色。

看到萧宴宁,她闷声道:“我刚从永平宫出来,太后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平日里一个咳嗽发热很快就好了,现在一个普通的咳嗽发热都能折腾好久,御医都向她暗示要早做心里准备。

萧宴宁:“那母妃多陪陪太后。”

秦贵妃:“你祖父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我已许久没看到过你祖父了,都快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入了这皇宫,处处身不由己。

以前是秦家避讳天家,秦家尽量低调行事,也不敢随便入宫。

再者外臣想要入宫觐见,需要层层上报不说,即便是见了,也要内监在场,隔着帘子说话。

她是宠妃,又足够任性,情况稍微好上那么一些,更多的时候还能和嫂嫂见面,替她传达对父亲的思念之情。

但即便是这样,也是连一些真心话都不能说。

现在一想到秦国公苍老的样子,秦贵妃心下泛酸,早知这样还不如年轻时多见上几面。

萧宴宁:“母妃莫担心,儿臣今日出宫就去看望外祖父。”

秦贵妃点了点头。

太子下葬一月,群臣再次上书请封太子,萧宴宁忙按照皇帝交代的三请三辞,再次推辞,说自己资质一般,难为太子。

他说得实在不够走心,皇帝忍了又忍才没瞪他。

经过几天拉扯,皇帝的这次终于同意册封萧宴宁为新太子。

封太子立储君,乃是天下大事,需祭天告庙,昭告四海。

钦天监定好了吉时吉日,八月初八举行册封仪式。

工部开始制定新的象征太子权势和地位的金册金宝。

皇帝遣官将立太子诏书颁行全国,各州县张榜宣读,同时除死罪外进行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在京官员上贺表,地方官遣使进贺……

总之册封太子的规矩和仪式非常繁琐,仪式过后,萧宴宁就成了大齐的太子。

在萧宴宁被册封为太子的第三天夜里,秦太后在睡梦中与世长辞。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了萧宴宁成为太子,撑着他的那口气没了,人也跟着没了。

秦贵妃听到消息后悲痛万分。

皇帝赶来时,看了秦太后最后一眼,她很安详,走的时候没什么痛苦。

秦太后这辈子都憋着一股气儿,最终谁也不知道他释然没释然。

按照秦太后生前所述,皇帝下令她和先皇共葬。

秦太后这辈子也许对不起一些人,可她对得起先皇。

先皇临终所托,她全都做了。

对先皇,她和秦家都称得上问心无愧。

皇帝安慰着痛哭的秦贵妃,他心下有些茫然,短短两三年的时间,皇宫就像是被谁下了诅咒,不断历经着死亡。

年长者,年轻者,老一辈,小一辈,都有。

一次死亡,对人来说或多或少就是一场打击。

皇帝有些时候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但每次他都安稳地撑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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