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判决

回来和她生小外甥?这是什么话?

严雪下意识望向祁放,果然见男人低眸望着她,眼神深了深。

这让严雪赶忙低声解释:“这可不是我说的。”

祁放不说话,桃花眼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听到堂屋门开了,才转身迎上严继刚。

小少年戴了顶二老太太给做的兔皮帽子,冻得小脸红扑扑,进门就被自家姐夫给举了起来。

他立马发出一串笑声,“姐、姐夫你真回来啦!”大眼睛都弯了起来,高兴得不得了。

二老太太这才慢悠悠从外面进来,“小祁这回回来,不走了吧?”

“嗯。”祁放把严继刚放下,摸摸他脑袋,“那边已经没事了。”

严继刚一听,眼睛更亮,立马噔噔跑回屋,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卷子给祁放看。

严雪一见就笑了,“是这次期末考试的卷子,继刚考了第一名。”

严继刚脸上露出不好意思,但还是眼睛亮亮望着祁放,“没、没考满分,语文错、错了个字。”

“不错。”祁放把卷子仔细看了一遍,“将来给你小外甥做榜样。”

果然这男人又记住了,严雪有心掐他一下,人又在她左手边她不太方便,最后还是算了。

倒是严继刚一听更开心,等祁放把卷子还给他,美滋滋又拿进去收回了抽屉里。

祁放回来,家里明明只多出一个人,却仿佛多出了许多热闹,晚上二老太太连菜都多炒了两个。

祁放很给面子的全都吃了,吃完半敛着桃花眼听他们说话,看得出来有些饱。

二老太太估计他今天刚回来,两口子有不少话要说,也没让严继刚打扰他们,没多久就赶小夫妻回屋了。

祁放这才关上门,捧住严雪的脸,把之前那个未能完成的亲吻继续。

亲完他还不愿意放手,将人拥着,又问起严雪的肩膀,“怎么弄的?”

“不小心抻了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固定带都拆了,严雪就没说出来让男人担心。

她问起男人县机械厂的事,“不是不放你走吗?怎么又让你回来了?”

“瞿书记要人,不放他们也得放。”祁放拥着她靠在写字桌边,简单把事情说了。

严雪就猜他真想走,吴行德未必能留得住,“那你接下来要改推土机和挖掘机了?”

“嗯,看他们采购进度吧。”人都已经回来了,祁放倒是不急,“毕竟镇上还有个刘局长。”

严雪也想到了瞿明理被弄坏的那个刹车,有些事还真是明知道是谁做的,偏偏又没法把对方怎么样。

相比君子,小人总是过得更肆无忌惮些,至少换了瞿明理,绝对干不出弄坏人刹车的事。

不过瞿明理能说把祁放要回来就把祁放要回来,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刘局长最好别有什么把柄落到他手上。

说起这些,严雪又想到一件事,跟男人说:“严大小姐给我来信了。”

祁放那眉当时便蹙了起来,“怎么她还给你写信?”

“她没说什么不好的话。”严雪先帮严大小姐解释了句,才道:“就是告诉我她下乡了。”

严大小姐最后竟然会选择下乡,这着实是严雪没有想到的。

毕竟她看起来就没吃过什么苦,第一次来看到他们住的地方,还问祁放你就住这。

但她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燕京,的确是和吴行德谈了分手,然后不顾家人反对,选择了下乡。

“人已经下乡有几个月了,最近秋收完没什么活了,才给我写的信。”

虽说信里还在抱怨条件有多差,干活有多苦,随信却给严雪寄了一个小小的麦穗,说是在自己割过的地里捡的。

而且大概是找到了事情做,她看着也没一开始那么惊慌了,就是对祁放还有不小的意见,又问祁放有没有欺负严雪。

严雪很怀疑吴行德这次这么急,可能也跟和严家的婚事告吹,没有有力的岳家做倚仗了有关。

背景够硬的人,往往比毫无根基的人容错率更高。如果吴行德和严大小姐已经结婚,严家总不能因为他这一次失利就放弃他。

如今严家这门婚事吹了,静液压系统又出了纰漏,吴行德再想找个这么有力的岳家可就难了。

除非他能靠自己的本事把问题解决,而不是只想着从别人那里下手,走捷径。

听严雪说严大小姐下乡了,祁放不置可否,“想一出是一出。”

真的是严大小姐一生黑,当初那句“换回来”在他这估计是过不去了。

而且他显然并不想多谈,只说了几句,就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沓钱,递给严雪,“这次的工资。”

严雪一看那厚度就觉得不对,再一数,竟然有一百八十多块。

要知道男人总共也才借调走两个月,工资虽然涨了一级,但算上补贴,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严雪那眉立即挑了起来,“我不是让你少加班吗?你一天到底加班几小时?”

这个反应看得男人顿了顿,“也没多少。”主要是后面他发现人家不想让他走,他加班也没用。

严雪才不信,她也不是不会算账,稍微低头一琢磨,“每天最少三小时,对不对?”

这祁放就没话说了,干脆凑唇在她耳边,“我身体没问题,不信你可以检查。”

这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准备转移话题,甚至开撩了?

严雪才不吃他这套,钱收下,人打回去,“我先检查检查你瘦没瘦再说。”

事实证明还是没怎么瘦的,该在的腹肌也都在,于是第二天严雪顺理成章起晚了。

好在都知道祁放昨天才回来,也没人来叫他们就是。

但一连好几天起晚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严雪一睁眼又是七点多,抬脚就想踹人,一动却发现脚腕上多了一圈什么东西。

她抬手摸了摸,又坐起来看了看,竟然是一串用大小不一的雪花串成的脚链。

雪花也不知是用什么金属打磨成的,表面很亮,每一朵雪花都是不同的图案,碰撞在一起还有清脆的叮当声。

严雪那点火气一下子没了大半,转头看看男人,“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

“昨晚你睡着后。”男人听她问,走过来用长指拨了拨上面坠着的雪花,“今天不是你生日?”

竟然是生日礼物吗?

严雪也低头晃了晃,感觉剩下的火气也有些维系不住。

这年代又没有现成的首饰卖,一个个把这些打磨出来,估计要不少工夫。

而且也确实做得挺漂亮,严雪把链子藏在了衣服内,算是两人间的一个小秘密。

严雪是腊月里的生日,等她生日过完,距离过年就只有不到二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