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营养液加更)
那束花在摄影棚里实在是太打眼了。
粗略判断大概有九十九朵,用黑色的包装纸扎在一起,每一朵都红艳欲滴,非常灼热耀眼。
于是在场所有人的脑袋齐刷刷转向戚许。
戚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走过去说:“是我。”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打您电话没接通,所以我就直接进来了,”外卖员核对过手机号后把花递给戚许,有些小心翼翼看了看这里面阵仗很大的拍摄环境:“主要是这单要求本人亲自签收……没打扰到你们工作吧?”
“当然没有了!我们还得感谢您辛苦跑一趟呢,”闻卓阳立刻接话:“阿奇快快快,给大哥拿瓶饮料!”
外卖员嘿嘿一笑。
等人走了以后,闻卓阳“啧”了一声,在一众好奇而八卦的眼神中故意眨了眨眼,语气非常暧昧地模仿外卖员刚才说过的话:“你好,请问戚许戚先生在吗?”
“这里有您的花。”
戚许:“……”
神经。
其他人也纷纷用眼神快速交流起来。
数码师:我靠,花都送到摄影棚里来了!
美术指导:目测九十九朵红玫瑰!
灯光师:老大的女朋友好浪漫啊!
修图师:你们怎么知道是女朋友?说不定是追求者。
制片:你傻啊,摄影棚是我们租的,除非老大亲口说,否则对方怎么可能会知道?老大是那种会跟追求者闲聊的人吗?
上午刚刚收到过虞老板微信的小乐:……
闻卓阳一眼就看到玫瑰花里还有卡片,眼疾手快就要去拿,戚许挡住他的动作,自己把卡片抽了出来。
是虞青砚的笔迹。
他的字跟他本人一样潇洒利落,在很久以前曾经作为家长替戚许签过很多次名,连戚许的班主任都曾夸过虞青砚的字很有特点,戚许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此刻,卡片上洋洋洒洒写了两行字——
虽然答应了给你时间,但突然想起来到现在还没送过花。
所以别人有的,我儿子当然也不能少。
垂眸拿着卡片反复看了几遍,戚许甚至能想象到虞青砚在写这两句话时的表情以及他可能会用的语气。
分明只比他大了十二岁,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占他便宜。
虽然虞青砚这么说也不算过分吧。
“我靠,”闻卓阳一直盯着戚许看,没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你刚才是笑了吗?我天,少爷居然笑了。”
他把距离自己最近的小乐拽过来,力证刚才不是自己眼花:“你看见了没有,你们老大刚才是不是笑了?”
戚许再次无言以对。
从上大学的时候他就觉得闻卓阳脑子可能有点问题,没想到当了明星症状反而更严重了。
小乐则冲闻卓阳挤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脸:“这不是挺正常的吗,”他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点到为止:“……老大在虞老板面前就是很经常笑啊。”
“那能一样吗我天,”闻卓阳不知道小乐为什么一点都不好奇,要知道他这会儿恨不得找把起子直接把戚许的嘴给撬开:“咱们俩还是不是最好的兄弟了,你倒是跟我说说你的神秘对象到底是谁啊。”
戚许顿了下。
在确认不会伤到花瓣以后,把卡片重新合上插进花里,然后望向闻卓阳,他是戚许这几年来少有的朋友。
“没有神秘对象。”
戚许说:“送花的是我小叔叔。”
闻卓阳:“?”
除小乐之外的其他人一时间也没太反应过来。
但今天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戚许没再过多解释什么,跟其他人交代完剩下的工作之后,抱着虞青砚送他的花率先离开影棚。
晚上八点,虽然已经过了晚高峰时间,但路上的行人跟车流还是很多,整座城市霓虹闪烁,到处都灯火通明,看起来非常热闹。
戚许不常在国内,这次回来开的是闻卓阳的大G,这会儿花被放在副驾驶上。
九十九朵玫瑰算不上很多,但也绝对不少,因此相对狭小的车厢里充满了馥郁的花香,似有若无地萦绕在戚许鼻尖。
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一直在震,想也知道是谁在轰炸他,因此戚许没立刻去看。
这些年来,他每次回国都会住在外公外婆家里,这次也是一样。
外公外婆很疼他,每次回来都会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生怕他在国外吃不好喝不好。
用外公的话来说就是:外国人吃的那些玩意儿,简直不是给正常人吃的。
每次想到这里戚许都有些想笑。
但外公外婆很支持他的事业,也一直为他取得的成就感到骄傲,甚至会专门托人去买他们看不懂的国外杂志,然后把戚许拍摄的封面好好保存下来。
他们唯一操心的就是戚许的性格,实在太闷了,话少、不爱笑,一天到晚跟个假人似的,从大学到现在身边竟然连一个女孩儿都没有,整天独来独往。
“你这孩子,”外婆总是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姑娘把婚一结,我跟外公还能帮你带带孩子。”
每当这个时候戚许都不说话,只是笑。
因为外公外婆没别的意思,无非是关心他,心疼他,盼着他能早点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孩子正是发展事业的时候,”外公在旁边接了话,“再说了,青砚都三十多岁了,不是也没结婚没孩子吗。”
“说的跟你不操心似的!”外婆说不过他,只能重重在外公胳膊上一拍,然后转头进厨房忙活去了。
因为戚许说需要时间,所以虞青砚并没有跟他一起回家吃饭。
从永川回来的第一天,外婆专门在门口弄了一个火盆让戚许跨过去,寓意死里逃生,大吉大利。
见虞青砚没有跟着一块儿回来,外婆还操心了半天,专门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直到虞青砚在电话里承诺自己也一定找个火盆跨一跨,好好去去身上的晦气她才放心。
事实上,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这些年以心换心地相处下来,外公外婆也早就把虞青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了。
想到这里,戚许单手捏了捏鼻梁,缓缓踩下刹车,在一个拥堵的红绿灯前停下。
“想什么呢,”江珩啧啧两声,拉开椅子坐到虞青砚面前,目光在他脖子上转了两圈。
从永川回来的第二天江珩就发现虞青砚脖子上这些痕迹了,当时直接看呆了,全是红印,这他妈得是多激烈才能玩成这样啊。
怕虞青砚不肯承认,于是江珩绕着弯子在虞青砚面前晃悠来晃悠去,摸着自己的脖子意有所指道:“哎呦,这个天气,咱们这家店暖气是不是开太大了?我怎么觉得有蚊子呢……我这个脖子怎么这么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