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太久(第2/4页)

“任舒?”李牧杨有些诧异起身,又忙的介绍说,“爸,这是我妈之前学校的学生,任舒。”

过去几年,李牧杨也逐渐成熟,长相跟声音都有明显变化。

任舒这是第一次见到文教授的丈夫,跟想象中的不同,长相冷硬却又带着文雅,声音也格外温和。

“你好,我听锦容提起过你,谢谢你来看望。”他笑着说。

李牧杨在旁边接过花,任舒说:“您好,文教授身体怎么样?”

“睡着了,医生说需要静养。”

任舒听着模糊的回应,也只是点了点头看向病床上的女人,四年未见,脸上的纹路繁多,岁月不饶人,文教授苍老许多,仿佛浑身的暴脾气都消失殆尽。

男人注意到任舒的担忧,只是笑了笑安抚说:“不必担心,没什么大碍。”

李牧杨又看向任舒给她拉了个凳子说:“你坐会儿吧,我听说你甜品店开得不错,过得还好吗?”

任舒:“还好,文教授怎么回国休养了?是要在国内居住吗?”

总不至于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李牧杨点了点头:“嗯,Ella也跟着一起回国了,不过她今天刚入职了新公司所以没过来,等过几天我妈出院你可以来我家做客。”

任舒点了下头说好。

随后李牧杨又跟任舒闲聊了一些文教授在美国的日常,知道她养了一只小狗,但在前年因为生病去世了,文教授那段时间心情格外糟糕,李牧杨很后悔提养狗的建议。

任舒听到身后声音,回头看到厍凌穿着一件黑色商务大衣提着果篮走进来。

厍凌倒是知道她今天会过来,眼神情绪不变。

任舒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人的闲聊,起身看向李牧杨说:“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我改天再来看她。”

文教授刚睡着,大概等不到她醒来。

厍凌把手里的果篮放在桌面,叫了声:“姑父。”

男人嗯了一声,“医院的事情麻烦你了。”

厍凌淡声说:“应该的。”

说完,又把视线落在起身离开的任舒身上。

李牧杨看了看厍凌,又看向任舒。

他当然也知道厍凌跟任舒分了手。

“行,要不要送你?”

“不用,我开车过来的。”

擦肩而过,任舒跟没看见他一样。

倒是厍凌忽然跟着出了病房门,迈着长腿快步绕到了她面前,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药盒放进她手里。

“眼药水,你试试,要是好用你可以找人买同款。”

寂静空无一人的vip病房门口,只有两人站在一起的身影。

他的手冰凉,任舒被他伸出手裹着手背,手心里塞着药盒,异样的触感贴着皮肤表层,温度似乎要沁进来。

任舒盯着这个盒子,也没抬头,似乎微微仰头对视都会落进他的掌控之下,她缩手说:“不用了。”

厍凌捏着往她手里塞,“你试一下扔了。”

大概也注意到自己手有些凉,厍凌松开收回手,低眸看着面前的人。

不给她推阻的机会,抬步往病房里走。

任舒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盒子,走廊有护士跟病人来往,住院部极静,室内是厍凌正在跟姑父说话的徐徐声响。

任舒回头扫了一眼,揣进口袋,从住院部一楼出来就看到下起了雨。

她心血来潮开车去了馄饨店,车停在停车位,进店里还没说话,老板就笑着问她:“一份芋饺?”

任舒笑着点头:“嗯,谢谢老板。”

坐在老位置,刻意放缓了吃饭的速度,闲适地盯着窗外的雨看,看屋檐上的水刚好拍打在台阶的落叶上,落叶在水的抨击下逐渐移动。

任舒拿出手机放大拍了一张照片,低头修图准备发微博时,厍凌便在对面坐下了。

或许因为长相出众身高挺拔,他在任何地方总是很有存在感。

厍凌坐下后便说:“好巧。”

他并不知道她过来,但隐隐猜到她喜欢下雨天吃芋饺。

旁边有几个女生眼神毫不避讳地往这边看,目光放在厍凌脸上,又放在任舒脸上,用手捂着唇说小话,眼睛里带着笑,满眼的八卦意味。

任舒抬眼,发完才理他:“你不能坐其他位置吗?”

厍凌起身,毫不客气往任舒旁边的位置坐下。

原本就是小店,位置不多,今天来用餐的人异常的多,大概是任舒前两天帮忙发在平台的帖子火了,带动了不少人特意过来品尝。

任舒侧眼瞪着他,还没说话,对面又坐下一对情侣,四四方方的小桌子瞬间坐满四个人。

旁边桌子倒还有空缺,但都需要拼桌。

“看什么?”厍凌看着她的眼睛,眉眼微扬。

秋季本身穿的便比较厚重,任舒胳膊放在桌面都能跟他的西装紧贴着,就只能放下胳膊,身子往后靠。

任舒没有跟他说话,回完评论区的消息后,又认真低着头吃剩一半的芋饺。

她吃饭的时候原本也很安静。

吃了几口后,抬眼看向门口,没看到门口处的树叶,大概被雨冲走了,她才侧眼看向厍凌,男人的侧脸清晰映入眼帘,五官跟记忆里的无甚差别,甚至眉眼的锋利压迫感藏得更深,让人挖掘不出来。

她忽然问:“厍凌,你到底想干什么。”

厍凌放下筷子跟她静静对视:“不明显吗?想追你。”

他说完这句话,任舒没有什么表情变动,也开始试图去从他的眼底看到什么。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厍凌,总是压着眼睛,放低姿态,语气也失去了那种理所当然的审视跟批判。

倒是对面一对情侣忽然没忍住不约而同抬起眼。

任舒移开眼,低下头,捏着筷子在指腹交错滚动,又慢吞吞说:“厍凌,是不是我态度太温和,所以你会觉得我的拒绝是一种欲擒故纵?就像是当时在大学里官宏也是这样,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我拒绝了的。”

厍凌听言,目光从她的眼睛,移动到别处,嗓子一时间有些顿。

“你觉得我跟他是一类人吗?”

任舒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只是感觉我们已经过去了。”

她又回想起那时候,于是侧过头看向厍凌说:“可能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真的有竭尽全力在喜欢你,但那时我真的真的很累,我不太懂怎么处理这样的关系,但又舍不得放手,就一直在伤害自己。”

“我都在想,如果当时我爸爸在世知道我那样的话,肯定会心疼我的。”

“可是没有人。”

她的话明明没有沾染上太浓重的情绪,眼睛也是一如既往的澄澈透亮,却无形让人感觉悲伤。

“任舒,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