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太久(第2/3页)

此时这些话语好像重现了似的,在公众号上重新被谈论出来。

夏玲忙得焦头烂额,她承认她知道这些陈年旧事,背调时对这些了如指掌,但这些个名门子弟不可能没有丝毫负面新闻。她也有预料过会引起谈论,但这些舆论带来的热度能够让杂志社起死回生,也就铤而走险。

忽然被闹得有些大,很难不想是易思信公司的竞争对手下手。

夏玲急的快哭了,她有些工作焦虑,时常会给自己过高标准,也无法接受失败。

她自然想要这些热度,但又害怕事情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让她在整个行业混不下去。

厍凌跟她结束工作之后便删掉了微信,给对方助理发了邮件也石沉大海,便只好给任舒发了消息询问。

【任舒,你还有厍凌的微信吗?微博上我已经联系朋友在撤了,但是撤不掉。】

她花几十万都撤不掉,明摆着商业竞争,她这样的小杂志社怎么掺和得了。

彼时任舒刚洗完澡出来,头发吹得半干,拿起手机任舒回复:【我问一下。】

给厍凌发了短信。

【微博上你看到了吗?杂志社那边在等跟你联系。】

厍凌回:【我解决。】

厍凌又问:【到了吗?】

【嗯。】他似乎对这样的舆论并不在意,任舒也不太清楚事情严重与否。

【哪家酒店?】

任舒就给他发了地址。

晚上是跟在北京出差的乔亦然一起吃的饭,倒是没见到她那个男朋友,说是改天再正式见。

搞的特别隆重,弄得任舒也有点紧张。

随后又觉得,她要紧张什么,紧张的应该是对方才对,做为好友她得好好把关。

吃了国贸附近的涮肉,任舒又跟乔亦然在路边闲走,顶着风雪裹着棉袄,任舒插着兜说:“你之后准备待在北京吗?”

乔亦然摇了摇头:“不啊,谈恋爱而已,又不是要结婚。”

也是。

任舒就点了点头,又说:“我妈要跟我一起吃饭,你说我要去吗?”

乔亦然的思维跟她完全不一样,她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任舒却会想吃饭之后关系缓和,是不是伴随而来的又会是很多麻烦。

她竟然觉得自己妈妈麻烦。

“去吧,吃一顿饭而已。”乔亦然觉得任舒是想跟她一起吃饭的,反正以后也不会在北京,也不会遇上。

来都来了。

任舒就点了点头说好。

临时有一条陌生电话,以为是推销便挂断了,走着走着又走到她上一次来北京走到的那条路上。

她站在此处,看着对面,眼前似乎又回想起那时厍凌跟几个朋友吃过饭后上了路边的车,大雪纷飞,天气跟现在一样冷,那副画面几乎刻在了脑子里。

她淡然移开视线,又跟乔亦然说:“你之前不是还不习惯北京的天气吗?”

乔亦然勾着任舒的胳膊,吸了吸鼻子说:“好像也能习惯,我适应环境能力强。”

“我后天就要出差。”乔亦然又说。

不然也不用把小e给李栋尧照顾了,她发现她这个工作不太适合养小猫。

“去哪?”

“曼哈顿,订了机票,等回申城再见面。”

任舒说好。

打车回酒店,当晚没睡好,半夜醒来上厕所打开微博看了两眼,看到热搜已经被撤下了。

她还坐在马桶上发呆了一会,有些冷才起身上床裹紧被子。

次日是跟乔亦然一同去看的店,跟老板谈租金、物业费、合同年限跟免租期等,老板是个老实憨厚的人,说老家也是申城的,人挺利索,谈完约第二天签合同。

她还要找人装修,跟供应商订设备,招聘培训,年后大概要很忙。

乔亦然陪她看完店就坐上飞去美国东海岸的飞机,还是她男朋友来接的人送去机场。

她出差要很久,男朋友非要来送,跟临别最后一眼似的。

任舒看到穿着皮衣的男人下车给乔亦然开副驾驶车门,还有些意外。

她先没开口,邹凯倒是毫不意外打了个招呼:“任舒?好久不见。”

任舒讶异的神情没收住:“好久不见。”

乔亦然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邹凯笑了下,眨了眨眼说:“认识啊,上上次她来北京见过一次。”

任舒听着他说的上上次,还愣了一下,随后说:“还没跟你说谢谢。”

“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说着揽着乔亦然的腰。

乔亦然一个飞刀过去,邹凯讪讪松开了。

“要不我送你?”

“不用了。”任舒看了看时间说,“我要陪我妈吃饭,你们走吧。”

车缓缓从眼前驶过,任舒又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

又在一瞬间想,当时她跟厍凌在一起时,乔亦然是不是也是现在的心情。

欲言又止,尊重祝福,静候结果。

但乔亦然这种性格的人不会吃爱情的苦。

任舒打车去苗佩玉订的餐厅之前,给对方打了个电话,没打通。

又给她发了条短信,也没回复。

“姑娘,到了。”

任舒才忙的解开安全带下车,同时又收到对方的消息。

【任舒,你妈妈生病了在住院,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吃饭了。】

随后又发来一个医院地址,任舒愣怔地站在原地。

又忙的打车快速去了医院。

她脑子还有些乱,到了医院才想起来问病房在哪里。

得到回复之后迅速上电梯,住院部四楼407。

过年期间医院来往人也不减,重症住院区病房门紧闭,走廊一片清冷寂静。

任舒匆忙赶去,拐角后看到正坐在病房门口长椅上的崔望生,孤零身影显得有些落寞,看到她放慢脚步过来,才轻声说:“睡过去了,估计是忘记要跟你吃饭了。”

任舒呼吸在此刻莫名一窒,动了动唇,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忘了是什么意思?”

“阿尔兹海默症。”

任舒感觉在这一瞬间大脑嗡声一片,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

“能……治好吗?”

崔望生摇头,说:“医生说,不剩多久了。”

器官功能衰竭得很快,频繁肺部感染,崔望生也无力。

任舒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又被什么堵着嗓子,只站在病房门前透过观察窗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苗佩玉身上插着胃管,闭着眼大概睡着了。

“我能进去看看吗?”任舒一瞬间感觉呼吸不过来,她低眸看到自己手有些抖。

“嗯。”

任舒推开门,盯着病床上面容沧桑的女人,眼睛红了,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怔忪地站在病床边,随后坐下颤着手指给她盖了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