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4页)

孟慎廷松开刀,几乎麻痹的手抓着她后颈拉开,隔着不足一掌的宽度逼视她,黑沉瞳中狂风骤雨,他咬着牙关:“梁昭夕。”

梁昭夕迷蒙“嗯”了声,无辜歪头,声音也乱了:“怎么了孟先生,有什么吩咐。”

他指腹磨得她皮肤起火,唇靠近她,只剩一线没有咬上去,拧眉问:“没吃饭饿成这样吗,就这么一点力气?”

梁昭夕不太清明的脑中一下炸响,她想过他拒绝他凶狠,没想过他嫌弃她不努力。

她脑中热流上涌,顿时失去章法,力度也没了概念,忍不住发了一次狠。

她坐直的身体猛然被孟慎廷压着向后仰,他失控俯下来,喉间第一次溢出闷重气声,他咬她颈侧皮肉,她惊叫一声,手脱出,扶住台面,又被滑开。

懵懵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料理台干燥,哪里来的湿,她手都按不住了。

她后脊快要碰上立起的刀背时,孟慎廷手掌一把垫上去,被尖锐处刺破,流出的血滴滴答答渗进菜板缝隙里。

梁昭夕一无所知,仍在颤抖着手失神,她心脏在嗓子里砰砰狂震着,随时要跳出来。

“……孟先生。”

“嗯。”

“我手麻了,你怎么奖励我。”

持续许久的沉涩呼吸声,刮得梁昭夕耳朵酥痒,孟慎廷没言语,单手一搂,托着她上二楼,把她带进浴室里放水洗手,洗了几遍擦干,把她丢床上扯掉了狼藉的裙子扔远,拿被子把她光溜溜卷住,出去打电话。

还做什么饭,这么做下去明天她也别想吃。

叫人送的餐很快就到,不等梁昭夕想出办法体面地起床,叉子已经递到她嘴边了。

她安分守己地张口接住,一边吃一边悄悄偷瞄孟慎廷的侧脸,含混问:“我以为餐会送很慢,毕竟给孟先生做的东西都得小心精细,我还想着能趁这会儿再干点坏事,没想到这么快。”

孟慎廷把叉子往她嘴里又伸了伸,压住她不老实的舌头。

当然快。

按她口味订好的。

原本也没想过能把这顿饭做完。

就算她真能忍,他也会让她忍不住。

放任,诱导,看似被她算计,实际处心积虑的是他,欲求不满的也是他,只能这样隐晦的了无痕迹的,让她急着动手,来稍稍安抚他身体里那头挣脱了锁链的兽。

一餐这样喂着吃完,梁昭夕还没有获得正经的穿衣权。

她趁着孟慎廷临时出去,打量卧室环境,一个主卧里外套间,没法目测出到底有多大,但她在衣帽间门边发现了她从国内拎来的行李箱,小小一个,跟孟先生并排的几个大号哑黑皮箱相比,显得受气包一样。

梁昭夕凑合地披了条毯子,下床去箱子里翻衣服,找出一条特意带来的性感吊带睡裙穿上,本来还想选条适配的小底裤,却忘记放在哪个包里,她抬动箱盖时,从放贵重物品的夹层中掉出一个红绸布料的小袋子。

她愣了一下,把袋子抓起来,攥在手里,摸着熟悉的串珠形状。

原来这个还一直放在行李箱里,太多年了,她刻意不拿出来,也刻意在平常不外出的时候忽略掉。

梁昭夕蹲在地上,慢慢把袋子撑开,倒出里面的紫檀手串,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样式,木料也谈不上价值,经年累月的早就失去光泽,翻开某颗珠子内侧,里面歪歪扭扭刻的一个“昭”也有些模糊不清了。

这是她五岁那年初秋,妈妈难得有一天假期,带她去市郊寺庙求平安求庇佑,临走前给她买了一条可以刻字的手串,妈妈把所有精力放到实验研究上,在生活里总是粗心,对她也一样,难得送她东西,却是一条成人款,大到她根本戴不上。

妈妈那天的表情很不安,蹲下来摸她头发,说昭昭,别嫌弃,妈妈只是希望你过得好,这里很灵的,也许能给你带来庇护。

她那时很委屈,不懂一向讲科学的妈妈怎么会突然迷信,这么珍贵的一天,居然浪费在往返的路程上,都不能好好陪她。

也是那一年,她拿到这条代表庇佑的手串后不到一个月,就发着高烧跑进暴雨里,在无人发现病死路边和被人贩子拐走的双重险境里,她遇见了从此照料她的沈执。

后来她想起,觉得这也算一种应验,沈执确实庇护着她。

她再看手串时,更像是妈妈对危险早有预感的某种寄托,她从出生到失去,短短几年里,感受到的爱微乎其微,这条褪色老旧的手串是她被爱过的一点证明,放在行李箱里,只要出行就陪着她,停下就选择忘掉。

否则这一点点爱,哪里够她这么多年不停地回味汲取。

身后的门轻声一动,梁昭夕惊醒过来,下意识握紧手串,又想起自己睡裙下面还什么都没穿,她红着脸抿住唇,一回头看到孟慎廷缓步走进来。

他换了衣服,应该也洗过澡,手里拿着给她准备的家居服,在看到她身上这块性感布料时,他微微一哂,把手中保守的短袖短裤丢开。

梁昭夕有点不好意思,想把那套捡回来,还没等动,孟慎廷已经堵到她面前,她没来得及站起来,他身影罩住她,高大颀长分外慑人,修长的手朝她一递,低声说:“签了。”

几份规格正式的文件,全英文,她大致扫了最上面的一页,匆忙间只看见孟慎廷的名字和一串陌生地名。

他把笔塞进她手里,利落翻开几个签字页,声音很沉,自带让她俯首帖耳的蛊惑力:“快点。”

梁昭夕没多想,她又不值钱,总不能把她卖了,她接过笔刷刷写完,才问:“是什么。”

孟慎廷轻描淡写:“外面的动物园。”

“……什么?!”

“不是喜欢么,”他抬眸,晦暗地注视她一眼,“以后是你的了。”

梁昭夕张着唇,哑口无言,把文件抢回来翻了几页,确定他没有开玩笑,她闷声闷气说:“我没有钱,就算有了也得先抵你的三亿五投资款,我养不起。”

孟慎廷俯下身,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裙子太短,这样的姿势什么都盖不住,她又还没来得及穿,难免相蹭。

他视若无睹,照常说:“我有,我养它,也养你。”

梁昭夕停滞的心刹那喧嚣,在狭窄的胸腔里跳到有些发疼,她快速整理心情,弯着眼问:“孟先生好大手笔,上次的公寓是接吻费,这次动物园是什么,给我的奖励吗。”

是摸——什么,手——什么……

费吗。

孟慎廷把她放回床上,小臂上留下一小块清亮的湿痕,他垂视她问:“你希望是什么。”

梁昭夕深吸口气,盘算自己的身家,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还礼,她捻了捻手中还没放开的温热手串,没由来地想要交给他,拿她用来取暖的一点爱,换他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