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4页)
今晚就讓他抱着屹儿睡吧,好好弥补一下这几年他这缺失的兄长关爱。
可没想到,屹儿还是摆摆小手:“不行的,我和哥哥,都要和阿凝一道睡的。”
孟羽凝一脸尴尬:“……”
好屹儿,这话可不兴这么大声说啊。
虽然屹儿不是很懂,可他直觉,他和哥哥还有阿凝,他们三个人一起睡就够了,不能再多一个人了,哪怕是郁哥哥也不行的。
三人一起睡,这在護衛们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大家即便听到小殿下这话,也没什么反应,该干嘛干嘛。
可郁逍却惊得差点儿从三楼露台上跌下来。他双目圆睁,一脸难以置信般看着祁璟宴。
虽然他知道,祁璟宴现在还在孝期,又断着腿,屹儿还在那,即便睡一起也干不了什么。
可云舟和这位孟姑娘,连个成婚仪式都没有,就这么水灵灵睡在一起了,那是不是说,他这算是认可了她的身份?
不是,他来真的?不顾她孟家女的身份,和她来真的?
看这船上上上下下,所有人对孟姑娘的态度,他知道,祁璟宴这厮压根就没想拿她当通房妾室什么的。
可他看了祁璟宴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
若她真是个好的,对云舟没有二心,那男未婚 ,女未嫁,两人原本又有婚约,那他们以后真在一起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哈。
只是,先前饭桌上,他见菜起意,还说要把孟姑娘带走……
现在想想,祁璟宴没有暴起打他,那得多亏他现在是个瘸子。
屹儿站在哥哥的輪椅前,仰头和想要抢他哥哥的郁哥哥对峙着,祁璟宴好整以暇地看着郁逍那多姿多彩的脸色。
孟羽凝猜到郁逍怕是要有话和祁璟宴说,走到祁璟宴身边,小声提议:“殿下,要不,今晚我换个房间睡,你和郁小侯爷叙叙旧?”
祁璟宴:“不行。”
一听这话,屹儿立马回身,一把抱住阿凝的腿:“阿凝,屹儿要和你一起睡的。”
见下面三人那腻腻歪歪的样,郁逍有一种感觉,好像他是逼得别人妻离子散的恶人似的,他晃晃脑袋,把那奇怪的想法晃出脑子,挥挥手:“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
祁璟宴笑着摇了摇头,对阿凝说:“阿凝你带着屹儿再玩一会儿,就先回房歇息,我陪小侯爷说说话,晚点儿回来。”
孟羽凝忙说:“好的,殿下你去忙。”
祁璟宴被穆云推着走了一段距离,又改了主意,转回来说:“我还是先回房间沐浴,免得待会儿吵到你们。”
孟羽凝自然没有意见,又点头说好。
祁璟宴就让穆云推他回房,沐浴更衣,这才去了三楼找郁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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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羽凝带着屹儿又玩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两个人便回房去了。
到了房间里,见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她便把屹儿抱去洗了澡,随后擦干,换上干淨的寝衣,抱回床上:“屹儿自己躺一会儿,阿凝去洗澡澡好不好?”
屹儿指了指地上阿凝买回来的小木马:“阿凝,屹儿想玩一会儿小木马。”
孟羽凝便说好,给他穿上小鞋子,屹儿骑到小木马上,晃啊晃,晃啊晃,玩得很开心。
孟羽凝笑着看了一会儿,叮嘱他小心别摔着,自己去淨房洗澡。
江上風大,先前她晾在衣架上那几套新买的衣裳,竟然全都干了。
她洗过澡,换上新买的那件棉布衣裳,随后顺手把她和屹儿的衣服给洗了,晾在架子上,又把剩下几件衣裳都收起来,抱着出门。
一打开净房的门,就见屹儿趴在小木马上,正守在净房门口。
见屹儿趴在那一动不动,孟羽凝低头去看,就见小娃娃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那一刻,孟羽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把衣服随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蹲下身去,輕輕把屹儿抱起来,声音温柔:“屹儿,咱们去床上睡了。”
小娃娃眼睛都没睁,闻着熟悉的味道,两只小手自动搂上了孟羽凝的脖子,和她贴了贴脸,咕哝一声:“阿凝,屹儿等你呢。”
孟羽凝抱着屹儿走到床边,躺下去,把小娃娃搂在懷里,扯过小虎头被子盖在他的肚子上,輕輕拍着他的小屁股:“屹儿乖,阿凝在呢,在呢。”
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是她从没在任何人身上体验过的,这种感觉很新奇,也让她很感动。
她心里甚至冒出一个念头,以后要是祁璟宴回京,她干脆也劝屹儿留在岭南好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屹儿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他是皇家血脉,肩负山河之重,她怎么能留得住,又怎么敢留。
可屹儿宝宝这么可爱,她是真的舍不得啊,一想到有一天要和他分开,她的心都要碎了。
孟羽凝把屹儿又往懷里拢了拢,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亲。
再想象一下几年后,几岁的小娃娃穿着一身繁琐的龙袍,规规矩矩坐在龙椅上,听着那些他听不懂的话,孟羽凝就觉得心疼。
可这些,都不是她这个外人有资格管的。
到时候屹儿回京了,肯定也会想她的吧。
哎,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他们一起回京城。
她喜歡岭南,喜歡岭南一年四季鲜花盛开,喜欢岭南春夏秋冬都有新鲜的瓜果蔬菜。
所以,到时候还是要分开的了。
不过好在,还有几年时间,到时候屹儿也大了几岁,想来没有那么黏她了吧,只要屹儿没有那么舍不得她,她应该也不会那么难过的。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孟羽凝也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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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宴和郁逍在三楼露台上,望着江水,吹着江风,一盏清茶,半轮明月,促膝长谈。
说是长谈,其实两人也没说什么。
当下时局,二人皆洞若观火,心照不宣。
康文帝一日未消除对祁璟宴的猜忌,他便一日不得离开岭南半步。
非但如此,怕更是要以残躯示人,方是保命之道。
所以,祁璟宴的这双断腿,怕是三年两载的,还得“废着”,康文帝才能放心。
其他事情,无论是报仇,还是成就大业,都需慢慢谋划,徐徐图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两人默然而坐,许久,郁逍伸手在祁璟宴肩头拍了拍:“云舟且宽心,不管未来如何,我郁凌川,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祁璟宴看向他,目光真挚,神色动容:“得此一友,实乃云舟三生之幸。”
头一回见损友如此煽情,郁逍搓了搓胳膊,把椅子往后挪了挪,一脸嫌弃说道:“少来,你先跟本世子说说,你手底下那帮混蛋玩意儿,是怎么说服和州县令相信那些账单是我郁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