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催眠(20)(第3/5页)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想抱住悯希,坐实他们的关系,让其他人都知道。
恋爱关系不就是如此?就是要昭告天下,况且他还没去找悯希,是悯希主动找上门来。
但谢宥忍住了,他倘若真这样做,或许会当众得到一个巴掌,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阳光烫晒在后背,侧面也是斜照下来的日光,谢宥双手攥紧,脖子淌下汗珠,急速往领口下面流去。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什么,因为他不知道悯希来的目的,如果还是像昨天那样提分手,他不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他无法忍受悯希逗狗一样,一会吵着要当他女朋友,一会又要甩他,将他的尊严踩到脚底下。
如果悯希又要说分手……谢宥脑子里阴暗想法成群。
他平时也板着个脸,悯希不知道他又在乱七八糟想什么。
正好抬眼用余光瞥见他脖子上的汗,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片湿纸巾,撕开,抬手给谢宥擦去。
谢宥僵住。
旁边似乎响起了隐秘的快门声。
不止一道,白光交杂,一道消失了,另一道又起来,谢宥的目光却没有一秒的偏移,从始至终定在悯希脸上。
再没有其他人能给谢宥这种绝无仅有的感觉了。
既厌弃他,讨厌他,觉得他恶心,把他当下等动物,又无意识对他好。
他只能在悯希身上体会到,只有悯希一个,以后也不会再有别人。
在他呼吸变杂乱之际,悯希突然回过了神来。
他手僵了僵,瞪大眼睛,连忙把纸巾扔了,还用脚用力踩了两脚。
悯希想把手剁了。
这是他身上唯一剩下的纸巾!
被这条狗用了……还是他亲手给的,烦死。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是来分手的!他管狗流不流汗啊!
悯希烦得又踩了两脚湿纸巾,踩到全脏了,才忍下脾气来,对谢宥说道:“我想去吃饭,吃好的,特别贵的,还要你请客。”
到时候他再在饭桌上发挥一下,让谢宥知道自己有多难搞。
谢宥眼珠克制地动了动,低低嗯一声。
他垂眼看向前面近在咫尺的一只手,手指轻微曲了一下,悯希忽然变了脸色:“等等,我……这附近哪有厕所,我要去一下,很急。”
……
学校位于最繁华的地带附近,麦当劳、肯德基一类的餐馆应有尽有。
悯希找到一家,匆匆闯进去的时候,外面突然大雨滂沱,云雾弥漫开来,论坛上也变了天。
楼主:点进来看谢宥,分析一下他与不可说人物之间的关系。
106L:到底是谁在说谢宥和悯希不和?我被你们这些洗脑包骗得好惨,他们分明是情侣啊,谁家敌人能这么对对方,悯希还给他擦汗,嫉妒死了,谢宥吃得好好,简直是盛宴。
107L:我能说吗,一直听悯希风评很差,但我顶着人人喊打的压力也要说一句,这是老婆啊、老婆……美丽的,可爱的,老婆。本人已经很上镜了,现实里样子更惊艳,没实感的明天可以去校门口蹲一蹲,说不定他来找谢宥时可以蹲到。
108L:说到风评,其实有件事一直困扰我很久,就这两天的事,有人说悯希不爱搭理穷人,强行去搭话还会被羞辱,但那天我去教室晚了,位置都被占满,我实在没办法,去问了他能不能坐他旁边,他对我歪了歪脑袋,还对我笑,说当然可以。我可是穷到黑袜子都洗白了的典中典穷鬼啊,我真的要被他可爱疯了,想到就硬,想到就勃,想到就喷,大家别骂我,我只是想问,这种事是不是正常的?还是说他其实对我有意思,才对我例外和特殊?
109L:。。。楼下来
110L:108L,这样,你来一下D栋二楼厕所,我刚尿了一泡,刚好可以给你照照你脸上的青春痘、黑头、粉刺,肥厚的嘴唇和丑陋的五官。
111L:如果楼上的太黄,我可以赞助一泡清的,刚校园跑完喝了两桶水。
111L:怀疑拍视频的人嫉妒疯了,标题写着谢宥引流,事实上视频里没几个镜头,全程给悯希各种拉近脸部特写。
113L:嘻嘻,108L肯定又看这一段视频硬勃喷了。
114L:胡说!你们都胡说!是谢宥的脖子撞到老婆的手上的,根本不是老婆的手放在谢宥脖子上的,你们都胡说!
115L:其实楼主的揣测有百分之八十是真的,我和悯希认识,他这段时间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不过虽然他比以前好相处,但是另一种形式的难接近,他不太和人亲密接触,视频上这种程度,他们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好想当接盘侠,我知道你们也想,如果老婆能有一万个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可以这样分配:我一个,你一个,我一个,他一个,我一个,她一个,我一个,它一个……
视频在一传十、十传百地疯传。
那只柔腻细嫩的手,捏着一块湿纸巾,在帮男人擦拭脖子的特写放大照片,被一个又一个人截图私存。
沈青琢的面目被映在车内后视镜上,看起来有些扭曲。
刚开完会出来,就收到下属发来的照片和视频,心情很怪异。
他是说过,婚后悯希仍然是自由身,他干任何事都可以,都随他。
但是。
当悯希真正践行的时候,沈青琢后悔了,他洁身自好,悯希却被那么多人包围,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不公正的,不能这样,这样对他不公平。
至少悯希不该给他们名分,他可以随意耍弄他们,当狗似的耍得团团转,玩腻了再一把甩掉,不沉浸其中,渣得明明白白……绝不能像照片里,对别的人那么深情款款。
这样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原峤,都不公平。
原峤还尸骨未寒,悯希不该那么快去招惹别人。
所以他应该去接悯希回来,立刻。
晚高峰路途堵得厉害,无数雨点砸在玻璃上,让雨刮器疯狂运作,一个个混乱而模糊的人影从车边经过,全都看不清人脸。
玻璃上唯一清晰的,是沈青琢数九隆冬还要冰冷的眉眼,他该照照自己,这种表情是从他成熟以来头一遭,尽管他自己没有察觉。
他一遍遍拨打悯希的电话,都没人接。